城的夜色被冲天火光撕裂,孙二娘拖着受伤的右腿,带着时迁和白药师躲进一处废弃的城隍庙。庙内的泥胎神像早已残破,蛛网在断梁间交错,时迁瘫坐在神案旁,左肩的伤口仍在渗着黑血,白药师眉头紧锁,正用匕首剜去他伤口周围发黑的腐肉。
“这样下去不行,”白药师将沾满脓血的匕首在地上蹭了蹭,“鲛人泪的毒性正在蚕食你的心脉,必须尽快找到解药。”时迁却扯出一抹苦笑,苍白的脸上满是倔强:“老药师,先顾好嫂子的腿,我这命硬,死不了。”孙二娘别过头去,眼眶发烫——这个总爱插科打诨的兄弟,如今虚弱得连说话都带着喘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孙二娘猛地抄起曼陀罗毒刀,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撞开庙门。来人竟是赤焰军旧部的副统领赵虎,他胸前插着半截断箭,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幅残破的地图:“孙......孙姑娘!李统领他们在西城门......中了埋伏......这是地宫入口的线索......”话音未落,便重重栽倒在地。
孙二娘颤抖着展开地图,泛黄的绢布上用朱砂画着九曲河道,河道尽头标着“龙渊阁”三个小字。白药师凑近一看,脸色骤变:“龙渊阁是皇家藏书楼,下面竟藏着地宫?可如今城门戒严,到处都是铁血盟的人......”
“戒严?”时迁突然挣扎着起身,眼中闪过狠厉,“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得委屈嫂子扮回老本行。”他指了指庙外燃烧的街道,“如今瘟疫横行,官兵忙着清理尸体,咱们扮成收尸队,或许能混出城。”
夜幕深沉,一辆破旧的板车吱呀作响地行驶在汴梁街头。孙二娘戴着斗笠,裹着宽大的黑袍,时迁和白药师则穿着偷来的官兵服饰,押着板车上十几个用草席裹着的“尸体”。行至朱雀门时,一队铁血盟的士兵突然拦住去路,为首的小头目提着灯笼凑近查看,灯笼的光晕扫过孙二娘刻意抹了灰的脸。
“站住!出城文书呢?”小头目狐疑地盯着板车,“这些尸体看着不对劲,掀开我瞧瞧。”孙二娘心中一紧,却听见时迁突然阴阳怪气地笑道:“军爷,您可想好了,这里面可都是得了鲛人泪瘟疫的,碰一下,您这小命......”说着,故意将一枚发黑的“尸体”手指露出来。小头目脸色骤变,连退三步:“快走快走!晦气!”
出了城门,三人直奔九曲河道。河水泛着诡异的青绿色,隐约能闻到腥臭味。孙二娘顺着地图上的标记,在芦苇丛中找到一块刻着龙纹的石碑。她将玉珏嵌入石碑凹槽,只听“轰隆”一声,河底竟缓缓升起一座石桥,桥的尽头是一扇布满铜钉的铁门,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白药师刚要上前查看,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数十骑火把照亮夜空,刘彪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血手修罗和一群铁血盟精锐追了上来。“孙二娘,我看你这次往哪逃!”刘彪的狼牙棒在火把下泛着寒光,“乖乖交出地图和帛书,我留你们个全尸!”
战斗一触即发。孙二娘挥刀迎向刘彪,时迁则甩出绳索缠住血手修罗的双腿。白药师趁机冲向铁门,试图破解符咒。曼陀罗毒刀与狼牙棒相撞,火星四溅,孙二娘只觉虎口发麻,刘彪的力道比上次更猛。而血手修罗抽出软鞭,鞭梢的倒刺在时迁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
“老药师,快!”孙二娘大喊一声,勉力架开刘彪的攻击。白药师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符咒上,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缓缓开启。可就在此时,一支箭矢擦着孙二娘耳畔飞过,正中白药师肩头。老人踉跄着扶住门框,鲜血顺着符咒流下,竟激活了门上的机关!
无数箭矢从门内射出,铁血盟的喽啰们顿时死伤惨重。孙二娘抓住机会,一把拽住时迁和白药师冲进铁门。身后传来刘彪的怒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铁门内是一条幽深的甬道,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三人刚跑了几步,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带着倒刺的铁链破土而出。时迁眼疾手快,甩出飞爪勾住头顶的石梁,将孙二娘和白药师拉了上去。可白药师的药箱却坠入缝隙,里面的解药和药材散落一地。
“别管了!”孙二娘咬牙道,“前面就是地宫,拿到神农鼎,一切都还有转机。”甬道尽头,一座巨大的青铜殿宇巍然耸立,殿门上方刻着“神农秘境”四个大字。可当他们推开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殿内中央,一座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神农鼎悬浮在空中,而鼎的周围,站着蔡京和他的一众党羽,李烈竟也在其中!
“孙姑娘,别来无恙啊。”蔡京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我就知道,凭你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这里。不过,这神农鼎,可不是你能染指的。”孙二娘握紧毒刀,眼神冰冷:“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李烈,你竟然也投靠了这个老贼!”
李烈沉默良久,缓缓摘下头盔,露出脸上的伤疤:“孙姑娘,我从未背叛赤焰军。当年我假意投靠蔡京,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揭穿他的阴谋。”说着,他突然抽出长剑,指向蔡京,“今日,就是你我清算的时候!”
局势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蔡京的党羽们纷纷拔出兵器,而铁血盟的人也从殿外涌入。孙二娘看着悬浮的神农鼎,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心中明白,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之战,已然拉开序幕。而她,早已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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