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刺破黑风寨的残垣断壁,孙二娘跪在焦土上,颤抖着展开《易筋经》残卷。泛黄的宣纸上,褪色的梵文与中原篆字交错,在晨雾中泛起诡异的光晕。张青倚着断墙勉强支撑身体,他肩头的毒伤虽暂时压制,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孙镇山握着染血的弯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刀刃上还凝结着玄冥教余孽的黑血。
“这经文......”二娘指尖抚过某处破损的字迹,突然发现夹层里露出半截丝绢。她小心翼翼抽出,上面赫然画着一幅地图,标记的终点竟是汴京城内一座不起眼的绸缎庄。更令人心惊的是,绢布角落印着半枚莲花纹——与孙家玉佩、青铜令牌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绸缎庄?”孙镇山皱眉凑近,“十五年前我假死时,曾听闻玄冥教在汴京城有个隐秘据点,莫非......”他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二十余骑黑衣人举着绘有饕餮纹的黑旗疾驰而来,为首之人竟是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
“朝廷的人?”张青握紧朴刀,因用力过度伤口再度渗血。二娘将残卷与丝绢塞进怀中,冰魄剑横在胸前:“来者不善,小心!”蟒袍男子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二娘,交出《易筋经》残卷与密信,本督可免你们一死。”
“督主大人亲自出马,倒是看得起我们。”二娘冷笑,目光扫过对方蟒袍上的飞鱼纹,“原来玄冥教背后站着东厂!”她突然想起老周临终前未说完的话——朝廷有人暗中扶持玄冥教,此刻真相大白,却让她不寒而栗。
蟒袍男子脸色微变,马鞭一挥:“动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弯刀与长枪交织成死亡之网。二娘冰魄剑出鞘,寒意瞬间冻结数把兵器;孙镇山的弯刀舞出连环杀招,专攻下盘;张青则以一敌三,用残缺的朴刀硬生生挡开攻势。战斗正酣时,蟒袍男子突然甩出袖中软鞭,直取二娘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射断软鞭。众人转头,只见山道上出现一队身着玄甲的骑士,为首的青年男子手持雕花长弓,身后旗帜上绣着“天机阁”三个银字。“孙姑娘,别来无恙。”青年男子翻身下马,摘下面甲露出温润面容,“我是天机阁少主楚怀瑾,奉阁主之命前来接应。”
蟒袍男子见状,眼中闪过杀意:“天机阁竟敢插手此事?”他挥鞭指向楚怀瑾,“给我一并解决!”黑衣人分出一半兵力转向天机阁众人,战场上顿时刀光剑影交错。二娘趁机冲向蟒袍男子,却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天空乌云密布,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这是玄冥教失传的‘摄魂阵’!”楚怀瑾脸色大变,“快捂住耳朵!”二娘尚未反应,便听见刺耳的尖啸声,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惨死的画面,手中冰魄剑险些脱手。张青踉跄着扑过来,用刀背狠狠敲在她后背:“清醒点!”剧痛让二娘瞬间回神,她怒目圆睁,挥剑斩断罗盘的锁链。
蟒袍男子见阵法被破,转身欲逃。二娘甩出透骨钉,却被他袖中飞出的铁网拦住。千钧一发之际,孙镇山从侧面杀出,弯刀划过对方手臂。蟒袍男子吃痛惨叫,怀中掉出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半块刻有莲花纹的玉璧。二娘瞳孔骤缩——这玉璧与手中的残卷、丝绢上的图案完全契合!
“原来你就是当年灭我孙家满门的罪魁祸首!”二娘红着眼眶扑上去,冰魄剑抵住对方咽喉。蟒袍男子却露出癫狂的笑:“没错!孙老爷子不肯交出残卷,还想将秘密公之于众,我岂能留他!至于你二叔......”他看向孙镇山,“当年若不是他带着残卷逃走,你们孙家早就死绝了!”
“住口!”孙镇山挥刀砍向蟒袍男子,却被二娘拦住。她转头望向二叔,眼中满是疑问:“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孙镇山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沉默良久才开口:“二娘,当年父亲确实从西域带回残卷,但他发现那里面藏着朝廷勾结外敌的证据。我假死带走残卷,就是想暗中调查......”
他的话被楚怀瑾打断:“孙姑娘,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楚怀瑾指向远处,只见更多东厂人马正朝着黑风寨涌来,“我们必须立刻撤离。”二娘咬咬牙,将玉璧、残卷和丝绢收进包袱,目光扫过满地尸体:“走!去汴京城绸缎庄!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藏着多少秘密!”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汴京城,黄昏时分终于抵达绸缎庄。这是座三进院落,表面上挂满华丽绸缎,实则暗藏机关。楚怀瑾掏出老周留下的玉牌,在门上暗格轻轻一按,门轴发出“咔嗒”声响。众人小心翼翼踏入,却见前厅摆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标注着各地军防部署。
“果然是他们!”孙镇山一拳砸在桌上,“这些年边关战乱不断,原来都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二娘顺着沙盘上的标记看去,突然发现绸缎庄地下竟有暗道直通皇宫。她刚要开口,一阵阴笑从暗处传来:“来得正好。”蟒袍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身后跟着数十名东厂番子,还有个蒙着面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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