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那头黑得像张嘴等着吃人。
林琛胸口那破镜子,就算被崔明琅拿药水摁下去了点,可那红黑光还在那儿幽幽地闪,跟前头有什么东西在勾它似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镜子传来的感觉,还有脑子里那个又模糊又熟的影子,明明白白指着一个方向——鬼市最里头。
“去……去会会他……”林琛嗓子哑得很,可指着前头的手,那股劲儿倒是一点不减。
狄仁杰抱着他,换了个姿势让他能靠得牢靠点。
他没再多问,只是盯着那片黑咕隆咚的地方。
裴元澈剑柄攥得死紧,剑尖斜着往下,那点寒光在暗处一闪一闪的。
鬼市核心,他找了多少年的真相,元家的秘密,报仇的关键,可能就在那儿。
“鬼市最里头……真的,太他妈危险了。”崔明琅嗓子有点抖,但脚底下没挪窝。她清楚,林琛这条小命,他身上的秘密,现在都跟鬼市核心、跟那个叫“烛九阴”的家伙拴一块儿了。
谁也没再废话,崔明琅在后头跟得紧紧的,就这么一头扎进了通往鬼市最深处的那条道。
空气是越来越冷,还飘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腥甜味儿,跟老早以前搞什么邪门祭祀留下来的味儿似的。
这通道也不再是光秃秃的土墙石头墙了,墙上开始冒出些奇奇怪怪的符文图案,歪歪扭扭的,看着跟活的一样。
没走几步,眼前一下子亮堂了,他们进了个老大老大的地下空间。
这哪儿是鬼市的一层啊,这就是个独立的小世界!
脑袋顶上是人工挖出来的顶,高得看不到头,挂着些发绿光的灯笼,照着底下那叫一个吓人。
一座又大又邪性的地下宫殿。
地上铺着老大块的青石板,缝里头还往外渗着点血红色的玩意儿。
宫殿正中间戳着个高台子,该是祭坛,四周立着十二根粗得吓人的石柱子,上头刻满了乱七八糟扭曲的纹路,还有些从来没见过的怪兽。
祭坛顶上,摆着个老旧的青铜鼎,鼎口正冒着丝丝拉拉的黑气。
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整个地方都响着一种低沉的、跟心跳似的怪声,还隐隐约约有念经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古怪的仪式一直没停过。
这儿可没外头市场那乱哄哄的劲儿,只有死一样的安静和森严。
守着这宫殿的,是一队穿着黑袍子、拿着长矛的卫兵,脸都藏在帽子底下,浑身冒着阴气,看着就不好惹。
这地方,就是鬼市的核心,禁地里的禁地。
他们脚刚踏进这片地界,祭坛上那青铜鼎里冒出来的黑气猛地就翻腾起来,“嗡”的一声响。紧跟着,一股强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就从祭坛那边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祭坛上,青铜鼎后头,慢慢显出个人影。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绣了暗金龙纹的黑袍子,头上戴着玉冠,那股子阴沉劲儿和高高在上的样子,藏都藏不住。他脸长得挺俊,就是白得有点病态,那眼神深得跟看不见底似的。
他手里正把玩着个小玩意儿,仔细一看,一面阴阳鱼骨镜,跟林琛胸口那面一模一样!就是他手里那面,黑光更纯,更瘆人。
林琛胸口的镜子又开始发疯了,红光黑光玩命地闪,跟对面那人手里的镜子隔空打起了招呼。脑子里那个模糊的影子,一下子就清清楚楚了——就是眼前这个逼!
“稀客。”年轻男人慢悠悠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玩味儿,“能闯到这儿,看来不是一般人。”他往下看着他们,最后目光落在林琛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光,“尤其是你……身上的味儿,真让人上头。”
他抬起手里的阴阳鱼骨镜,指尖在冰凉的骨头上轻轻蹭着。“这面镜子……好久不见了。”
狄仁杰把林琛轻轻放下,让他靠着自己。他往前走了一步,正对着祭坛上的男人。“阁下就是鬼市的主人,烛九阴?”
年轻男人嗤笑一声,笑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宫殿里传开,带着点嘲弄。“烛九阴……叫着玩的。你可以叫我……元胤。”
元胤!这名字像个炸雷,在裴元澈脑子里轰的一声。
元氏,鬼市,这名字把所有事都串起来了。他死死盯着祭坛上的男人,攥着剑柄的手,青筋都爆起来了。
“元胤……”狄仁杰咂摸着这个名字,“高阳公主跟辩机和尚的儿子?”
元胤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那种阴沉的高傲。“原来大理寺的狄大人,不光案子断得神,对宫里的破事儿也门儿清。”他不否认,那就是认了。
“你们来这儿,想干嘛?”元胤收了笑,目光冷下来,“为了这镜子?还是为了……他?”他手指头又指向了林琛。
林琛扶着墙站稳了点,胸口的镜子还在闹腾。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祭坛上的元胤。“你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到底想干什么?”
元胤似乎没想到林琛问得这么直接,打量着他,像在看个挺好玩的收藏品。“有意思……你果然还留着那‘异术’带来的直觉。”他慢步走到祭坛边上,声音里带着点蛊惑,“没错,冰窖塌了,你卡在时空的缝里,是这面镜子……或者说,是我,把你拽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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