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萧安之说完,松开他,斜靠在亭边,说:“红楼主,我给你吹一曲吧。”
红锡觉得今晚的他很怪。
不等他开口,男人玉笛横陈,声声低吟。
“你在干什么?”红锡脑子乱乱的,怀疑自己是疯了。这是梦吧。
萧兄当自己在开玩笑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再一次妄想上前抓住他。指尖触碰到萧安之衣面的那一刹那,忽然,一阵疾风扑面,周身苍翠林木晃动,红锡身子一轻,被带离了数步远。
“少爷!离他远些!”
刘婆子一把将红锡护在身后,眼神警惕,死死紧盯着正中吹笛的男人。
“刘婆?您怎么来了…”红锡懵了一瞬,连忙问道:“小罗给红府送去信了?那我父亲可有派人来?…他生气了吗?”
话音未落,他感觉面前人身子一震。刘婆子闭了闭眼,缓缓转过头,望着他的眼底是无限的悲戚,怜意。
“……没有。”
刘婆子深吸一口气,强忍沉痛:“红府被刺客袭击,人数之多,我们没有准备,敌不过他们,死伤惨重。幸而老爷不在府里,但…刺客挟持了夫人,为的无他,是…红家宝物——
七窍珠!”
接连的信息量将红锡砸了个头晕眼花。
本以为只是他上元节的施粥之举得罪了人,令红楼一并遭殃。没预料到的是,一夜之间,红府竟也被刺客突袭!
看来,是有心之人想害他红家!
“母亲…母亲怎么样?”红锡听见自己胸膛中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刘婆子道:“我出来是受了夫人的命令,她明白这群刺客胆敢入红府,就也敢强闯红楼,便让我出来护少爷离开。而我临走前,那些刺客似乎找到了七窍珠的位置,夫人她…似是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
笛声音调一抖,红锡的心似乎也随之错乱,猛地一闭眼!
完了,全完了……
之前都是靠着一口汤药吊命,如今身子刚好没多久,便得知这样大的噩耗,母亲是否受的住?
还有,他红家的宝物,也被知道了位置…
红锡眉峰微蹙,睁开星眸。
事有蹊跷。
七窍珠向来被隐蔽在红府最深处,是间密室,除非于红府待得够久,是找不到那个位置的。这样想来,只有一个可能——
红府内有叛徒!
这个念头刚冒头,刘婆子充满恨意的声音便传来:
“这便说来好笑了。夫人的火气,不全来源于红府被围剿、七窍珠被夺…”
刘婆子犀利的目光狠狠剜向男人,握紧手中剑柄。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
她一字一顿道:“而是,此人的背叛!”
红锡脑袋轰地清醒,像是被雷击般一颤。他感觉自己声音都是抖的:“什么?刘婆…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少爷,莫要再执迷不悟,一直以来,您都被这个伪君子骗了!”
刘婆子恨道:“是他!我都听到了!是他给刺客交出的府邸布局图,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了七窍珠的藏匿点,但想来,是他入了红府后,潜在您身边摸索出来的。”
“红楼春水与红府同时被两波人围剿,也定是他作为领头人,提前策划好的,否则,怎会这么巧?!”刘婆子压在心底的暗火难以发泄,若不是护着红锡,恐怕已经提剑刺向萧安之了。
红锡手脚发凉,耳畔嗡嗡作响,不敢置信地将目光落在萧安之身上,问道:“萧…萧兄…真的么?”
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像是陷入混乱与惶惑。所以哪怕事实摆在眼前,还是傻傻的问出一句:
“真的么?”
萧安之刚吹完一曲,无比风轻云淡的收起玉笛,这才赏赐般地给了他一个目光。
“是真的呀。”他弯了唇,语气是这般美好。
就这样认了下来,一点伪装也不做。
红锡滞在原地,琅街那未曾落在他身上的一棍,此刻犹如回旋镖,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眼前人似乎扭曲起来,陌生的很。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这个境地下,浑身似被凉晚的厚重雾气所笼罩,连一点儿对策都想不出来。
在他怔愣间,一大批打手穿过林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终于来了呀。”萧安之漫不经心道:“事办的怎么样?”
为首壮汉里的其中一人赶紧上前,打着哈哈道:“办好了,办好了。就是……”他眼神闪烁,说:“我们闯进红楼肆意挥砸时,不知道从哪窜出几批少年,一个个看着年纪不大,却执意阻拦我们,还先我们一步疏散了所有客人。”
“我们一生气,就额外放了个火,烧了红楼。”他谄媚着,似乎在邀功。
闻言,红锡浑身一颤,指甲掐入掌心,朝着远处望去。沉寂的苍穹之下,烈火腾腾,寸寸燃遍。
——那是红楼的火光冲天。
壮汉口中那些年纪不大的少年,很有可能是楼内的伙计。原来他们没有跑,是去替自己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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