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墨色的瞳眸冷若寒霜,与人对视时,似塞北的野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带着黑色的帷帽…让人看不清面容。”闻鸦道。
黎应没有开口,盯着空空如也的莲台——原本应当摆放在上面的八幽十二芳消失不见。
而那本该被困于这空间内的盗贼,却也凭空消失。
闻鸦等了一会儿,压抑的气氛里,让他额上冷汗直冒,终于忍不住开口:“府内机关都是一人造作,也只有她最为熟悉,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您说…是不是…那个人?”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
闻言,黎应瞥了他一眼。
闻鸦被这一眼吓得立刻单膝跪地:“侯爷恕罪,属下多嘴了。”他感觉到了自家侯爷今晚身上的低气压,自己还不知死活的提起那个禁忌名字。
“不会是她。”黎应抬眼,冷冷道:“走悲衙赵容一案,测试过……”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黎应清楚地注意到,面前不远处的观音佛像右手手持的莲花,有扭动过的痕迹。
而香炉之上,插着三炷香。
闻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惊:“这…密室!侯爷…”
黎应下颌绷紧,向着暗门走去,闻鸦很有眼力见的去佛像前打开密室。
随着暗门缓缓打开,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向里面看去——
空无一人。
黎应垂着的手,指尖微微颤动一下。
闻鸦察觉出他的情绪,试探性地开口:“也许是属下猜错了?…”话还未落,却只见黎应一言不发,走入密室。
密室内昏昏暗暗,桌上的笔墨、棋盘,一如他走时,除了书架位置明显的偏差。
黎应走近了几步,停在一幅画像前。盯着上面白衣少女提剑的模样,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狠狠攥住画像的一角。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它融入血骨。
“侯爷,”闻鸦上前,唤醒了黎应:“属下已派人将侯府附近围住,那盗…那人应当出不去,吧…”
这话闻鸦自己说的都没底。他和自家侯爷都心知肚明,很可能,是那位真的回来了。
但若真是她,别说把侯府的侍卫都派出去,就是黎应和黎家军亲自出面,又能拦的了她几步?
“但她要这东西做甚?为走悲衙那二人治病?”闻鸦有些不解,“可是她会的百新火功法可解百病,不至于大费周章来黎侯神府。”
“赵容一案,走悲衙给出的结果更是不尽人意,不是她的杰作。”
闻鸦挠了挠头,絮絮叨叨地:“为何消失七年,为何回来的这么突然,还与崔氏万氏两人一同去与二皇子办事…”
“……”
黎应沉默着,他也不知道。只觉脑袋里扯着两三根绷紧的线,一次次拉扯,使他思绪一片混乱,更使他疼得很。
这几根线,无异于也横在他与那人之间。
他抑制不住思绪的翻涌,一遍遍想着许多种可能。
若可以见到她,他们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是他歇斯底里的愤怒,质问,还是她冷漠的眼眸,看着他像个疯子一样的笑话。
想到这,黎应扯了扯唇角。
是啊,他们二人之间,一直是他一遍遍的失控,她永远那么冷静自持——哦不,不止是这么对他,她对谁都是这样。
在与无论谁的感情中,永远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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