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婴盯着地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中深意。
“酒不错?…”
晏殊没有回答,只是向门外走去,凛冽的风刮起衣尾的湛蓝。
百里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没有动,似在思索着什么。
白日风渡,再次刮过地上残破的秋叶。
半晌,少年眼中的茫然散开,猛地抬起头:
“属下知晓了!”
……
眼瞧着百里婴消失,李长弃抱臂,淡淡道:“所以,风无疾,你一直让我离远点的白衣男子,就是他那所谓的主上?”
“是啊。”风无疾向前走着,“他那主上心眼忒多,嘴也毒,我怕弃美人哪天单独碰上了他,被他算计了去。”
李长弃走在她身侧,闻言,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你,当真不认识他那个主上?”
“我若认识,早就拽上这根稻草了。毕竟百里名耳这主上,听起来身份大得很,不是么?”风无疾随口扯谎,不费吹灰之力。
李长弃沉默下来,不说话了,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未信。
翼州向来是个多雨的地方,昨夜又下了场小雨,地面还有些湿滑。顺初街头,路边的商贩吆喝着,叫卖不断,人群熙熙攘攘,车马来往。
路过一卖耳坠的铺子前,风无疾被商贩喊住。
“哎姑娘!看看耳坠啊?刚新进的。”商贩肤色偏黑,笑的谄媚,不像是本地的,操着一口扬州话:“您看,有珍珠的、狼牙样式的、流苏的,您要不要看看?”
风无疾挑了挑眉,本来没想多瞥,但当她扫了一眼铺子上各种样式的耳坠后,目光便放在一款红色流苏式的耳坠上面。
目光在身旁的李长弃和耳坠上游移,她蓦地来了兴趣。
风无疾走近几步,拾起看中了的那只款式,轻轻摩挲着,道:“老板,要这只。”
“好嘞!客官眼光真好,这只红色的一看就很衬您呐,跟您今天穿的衣裳颜色都相同!”商贩眯着眼笑起来,讲了一堆好话,这才又问:“我给您放匣子里?”
“不用了,我拿着走就好,”风无疾没做过多解释,交了钱,将耳坠握在掌心,便走了。
“哎好的!您慢走啊!”
李长弃看清楚她手心的物件,眉头一挑,“你有心情买这些饰品戴了?既然喜欢,要不要再多逛逛?这条街首饰铺子多的很。”
风无疾摆摆手,把玩着手心的耳坠,漫不经心地说:“不必,就买这个。”
“况且,谁说是我要带了呢?”
“...…什么?”
人声嘈杂,后面那句话李长弃有些没听清。
风无疾笑着摇摇头,说:“无碍,回去你就知道了。”
思故客栈的房间一直未退,那日他们离开的时候,苍飞鸿大手一挥,钱如流水一样撒出来,还非要多交些钱,让老板空着房间,许迁涂还试图阻拦,但苍飞鸿却说着不一定自己下次回来还要住呢。
此刻,风无疾倚着窗口,长发垂在一侧,一手搭在身旁的桌面,一手捏着酒瓶轻晃,指旁是刚刚买的流苏耳坠,腿上盖着白狐绒。
李长弃端着汤药,刚敲开屋门,便嗅到屋内散着的酒气。
他蹙了蹙眉,立刻心知肚明,定是风无疾又在饮酒了。
“弃美人。”风无疾抬起眼,向门口望去,见到是他,轻轻勾了勾手指:“过来,坐这儿。”
终究是拿她没办法。
李长弃叹了口气,大步走过去,将热腾腾的汤碗搁置在桌面上。见窗户没关,眉头便蹙的更深了:“怎么迎着风坐在窗口,不关窗?”说着,他解下大氅,为她披在身上,然后关上了窗。
“有些热。”风无疾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将酒瓶放下,纤白的指尖捏起耳坠,在他眼前晃了晃:“弃美人,你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李长弃坐在她身旁,问道:“你要戴?”
瞥到风无疾眸底藏着的恶劣,他又敏锐地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
“你这是.....要给我戴上?”他踌躇半刻,不确定地问出口。
风无疾没回答他,只是笑盯着他,许是酒气上头,上挑的眼尾含着笑意隐约,精致的眉目清绝,看起来比平日更加诱人,启唇道:“你凑近些。”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每当风无疾这样笑时,他便明白她产生了坏心思。
李长弃沉默地盯着她,像是在辨认她是否是认真的。
良久,李长弃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先说好,我不带这东西...”
话未说完,风无疾便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着转了过来,李长弃一瞬间睁大双眼,与她对视上,满眼不可置信。
“似乎没有耳洞。”风无疾像是赏一个物品一般,仔细看了看:“现穿一个,好么,弃美人?”
“等等……风无疾,我不戴!”李长弃见她靠的愈发近了,喉结滚动,呼吸有些急促:“你靠的...有些太近了。”
说话间,却不自觉稍稍偏过头,露出耳。
“乖。”风无疾轻声哄诱着,像在哄一只猫儿,她两指轻轻捏住耳廓,细细在上面摩挲着:“穿一个,好吗?我想看你戴耳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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