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血腥味和汗臭味。
陈生眯起眼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窗帘紧闭,只有床头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蜷缩在墙角,身上只穿着皱巴巴的睡衣。他的脸上、手臂上布满抓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听到开门声,男子猛地抬头,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来了!她来了!"崔启明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别让她靠近我!求求你们!"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进门的人身上,而是死死盯着房间某个角落,仿佛那里站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陈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阴阳眼下,他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正站在阴影中。
是那个女鬼。
她比上次见到时更加清晰了,长发披散,面容惨白,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崔启明。当陈生看向她时,她缓缓转过头,与陈生对视。
一股寒意顺着陈生的脊背爬上来。女鬼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伤和绝望,那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令人心悸。
"你看到了吗?"烂桃儿小声问陈生。
陈生微微点头,示意他不要声张。他缓步走向崔启明,后者像受惊的动物一样向后缩去。
"崔启明,"陈生平静地说,"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吗?"
"她...她就在那里!"崔启明颤抖着指向女鬼所在的位置,"那个女人!你们看不到吗?她一直跟着我,从车祸那天就开始了!"
催宏远面色一冷:"车祸?启明,你在说什么?"
陈生回头看了一眼催宏远,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是上个月...在城郊那个岔路口..."崔启明语无伦次地说着,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下来,"我喝了酒...开得太快了...撞上了那辆货车...我以为我死定了,但醒来时却在医院...叔叔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催宏远突然冲上前:"别胡说八道!你发烧说胡话呢!"他转向陈生和烂桃儿,强作镇定地笑道,"二位别听他瞎说,他精神不太正常..."
陈生冷冷地看着催宏远:"崔总,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来是为了解决灵异问题,不是调查车祸。"他顿了顿,"但如果你想让我们帮你侄子,最好说实话。"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女鬼的身影更加清晰了,她缓缓向崔启明移动,后者发出惊恐的呜咽声。
"我说!我都说!"崔启明挣脱催宏远的手,崩溃地大喊,"是我开的车!我酒驾撞了那辆货车!死的应该是我的!她本来是酒吧的陪酒女,那天她本来不愿意,是碑王强行带出来的,我从来没开过大车,好奇,那天接着点酒劲儿就......"
催宏远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颓然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
陈生看向女鬼,她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你听到了吗?"陈生轻声对女鬼说,"他承认了。"
女鬼缓缓点头,然后伸手指向崔启明,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最后指向地面。
陈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崔启明亲眼看着,就像她临死前看到的那样。
"陈师傅..."烂桃儿紧张地拉了拉陈生的袖子,"现在怎么办?"
陈生陷入两难。按理说,他应该驱除恶灵,保护生者。但这次,作恶的是活人,复仇的是冤魂。如果帮助崔启明,就等于助纣为虐;如果放任不管,又违背了他作为修道之人的原则。
"崔总,"陈生最终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知道王强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吗?就是那个被你们栽赃的司机。"
催宏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我...我们赔了钱..."他说,"一百万...足够他老婆孩子生活了..."
"用钱就能买人命吗?"陈生冷笑,"用钱就能让一个孩子永远失去父亲?用钱就能让一个妻子背负丈夫是'肇事司机'的骂名?"
催宏远看上去并没有悔过的意思,反倒目光仅仅盯着二人说道:“二位师傅,你们也说了,你们不是警察,还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参与这些事儿,只要你们说个数儿,我进来满足!”
不等陈生痛斥他,就吧被催启明打断了对话!
"陈师傅!"崔启明突然尖叫起来,"救救我!她在掐我的脖子!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陈生转头看去,只见女鬼的双手已经掐住了崔启明的脖子,虽然没有实质接触,但崔启明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眼球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
"住手!"陈生厉声喝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你这样会变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女鬼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松开手。
"我知道你冤屈,"陈生放缓语气,"但如果你杀了他,你就和他一样成了凶手。你不想这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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