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慎言!”皇后骤然提高的声线惊飞檐下避雨的燕雀,孔雀蓝翟纹衣袖拂过药碗,褐色汤药在青瓷盏里荡出涟漪,她望着萧凝瞬间苍白的脸色,记起三日前皇帝醉酒时的呓语——“萧氏克夫,莫冲撞了皇嗣”。
雨幕里传来云板声。
侍女掀帘禀报:“陛下往长秋宫去了。”
皇后起身时,望舒阁的熏香正缠上她翟衣的十二章纹,乌兰却拉着萧凝的袖子追问:“还都后真能见到公主吗?卫王她们……会不会被赶去封地?”
萧凝望着药盏里晃动的倒影出神,“陛下自有圣裁。”
御史将凉透的药盏放回案几,乌兰腕间的银锁悄然滑落,狼牙坠子正巧砸在皇后留下的玉镯旁。
两件信物静静躺在波斯地毯上,恍若南北两座再也回不去的故都。
窗外惊雷劈开阴云,雨幕中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掌事女官提着湿透的裙裾撞进来:“禀御史,郭廷尉的马车到朱雀门了!”
紫檀木药箱重重合上,震得案头芍药落了瓣胭脂红。
萧凝起身时瞥见铜镜中的自己——绯色官服像道新鲜伤口,正正剖开望舒阁潮湿的阴翳。而镜中倒映的博古架上,青铜狼首佩的裂痕里,隐约渗出铁锈色的血渍。
雨幕深处传来鼓声。
乌兰望着宫墙上蜿蜒的水痕,想起宫人口中拼凑的北境现状——景州军的旗帜已经刻进北境百姓的目中和心头,而她们还在等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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