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是要翻十年前的旧账?”萧凝将笔洗放回原处,指尖抚过腰间软剑。
郭桓抿了口茶水,似是有意一般发出声响:“当年若非她和亲北奚,如今……”
“如今怎样?”萧凝猛地转身,绯色官袍扫翻青玉香炉。积年的沉水香灰扬作满室飞雪,露出她眼底猩红血丝:“让她像只金丝雀困死在这沅川城?还是像萧氏那些姑母们,在深宅里熬成药罐子?”
李中的茶盏终于脱手坠地。他匍匐着去捡碎片,极力掩饰着自己阴晴不定的神情。
廊外梆子声响起,乌兰蹲在西厢房的滴水檐下,她数着青砖缝里搬运米粒的蚂蚁,听见墙外传来郭桓的暴喝:“你明知那乙弗循在景州……”
“闭嘴!”萧凝的咳嗽声混着剑鸣,“再多说半个字,本官现在就斩了你这酷吏!”
“当年你克死三任夫婿,如今又要克死南燕江山吗!”郭桓的嘶吼惊起满庭宿鸟。
“滚出去……”萧凝的声音比池中残冰更冷,“再敢踏入御史府半步,我就让兰陵萧氏的私兵踏平你廷尉狱。”
当郭桓的官靴声消失在巷口,乌兰才敢从紫藤花架后转出。她望着廊下咳血的萧凝,月光将御史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柄插在南燕心脏上的断剑。
李中从暗处闪出,往乌兰手里塞了块饴糖:“小妮子可瞧明白了?这沅川城里的痴男怨女,可比我们景州的戏班子精彩。”
乌兰将饴糖捏得粉碎,她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有颗孤星正穿透雨云——是卫王府飞鸽传书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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