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曹朔风尖利的声音划破。
“苏婷，你是要造反吗？！”
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彻底消失，只剩下阴狠与难以置信，握着红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黑龙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锐利的目光在苏婷、陈浩宇、吕杰等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被吕杰用刀锋抵住脖颈的自己身上，但他没有立刻说话，山岳般的气势似乎在酝酿着风暴。
苏婷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起伏，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又决绝的笑容。
“曹堂主，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这都是你们一步步逼我的。”
“现在闹成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目光转向主位的黑龙，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黑龙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
“苏婷，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婷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荡。
“龙哥，我苏婷没读过多少书，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承蒙你看得起，跟着你也有十来年了。”
“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把你当大哥。”
“我也不想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想保全我手下那些姐妹，她们跟着我，不容易。”
“既然……既然黑龙会容不下我们朱雀堂了，那我只能恳请龙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和我的人离开吧。”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请求的姿态，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放屁！想走？没那么容易！”
赵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被陈浩宇用枪顶着额头，却依旧凶性不减，冲着苏婷怒吼。
“苏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婆娘！老子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曹朔风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苏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住口！”
黑龙猛地一声大喝，震得赵凯和曹朔风都是一窒。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赵凯。
“丢人现眼的东西！”
随即，他重新看向苏婷，眼神复杂难明，沉默了足足十几秒，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苏婷，既然你心意已决，想脱离黑龙会……”
黑龙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那你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我黑龙说话算话，不会为难任何一个真心想要离开的人。”
他的目光又扫向曹朔风和赵凯，甚至包括一直没说话的何伟。
“你们，也一样。”
这话让曹朔风和赵凯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黑龙竟然会这么轻易放苏婷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着，仿佛置身事外的玄武堂堂主何伟，突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但镜片后的目光却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芒。
刚才的沉默中，他早已在心中快速权衡利弊。
这次火拼，玄武堂损失不小，却连一根毛都没捞到，未来在黑龙会的日子只会更难。
反观苏婷这边，虽然人少，但展现出的战斗力惊人——三个实力强悍的超级战士，再加上苏婷本人和那一箱未知的神恩试剂。
这潜力太大了。
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如今的黑龙会。
而且，他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手，是根基。
自己带着玄武堂的人过去，无论是合作还是投靠，都是雪中送炭，是上上之选。
“呵呵，苏婷妹子好气魄啊！”
何伟笑呵呵地开口，打破了僵局。
“说实话，老哥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份胆识和魄力。”
他转向黑龙，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
“龙哥，既然现在咱们黑龙会……唉，都已经闹到要分家的地步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也想帮苏婷妹子一把，毕竟她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多人不容易。”
“我玄武堂上下，愿意跟苏婷妹子一起走，护她们周全。”
“还望苏婷妹子不要嫌弃，也望龙哥成全！”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赵凯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朔风更是脸色铁青，指着何伟厉声骂道。
“何伟！你他妈的说什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赵凯也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姓何的，你个缩头乌龟，贪生怕死的软蛋！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何伟却只是笑了笑，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咒骂，目光诚恳地看着黑龙，等待他的决定。
黑龙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如同最深沉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死死盯着何伟看了几秒钟，又看了看苏婷，最后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好，很好。”
“既然你们两个堂口都决定了，那就一起走吧。”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以后的路，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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