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门被林无锋一掌推开时,穿堂风卷着烛火噼啪作响。
二十余道身影在光影里晃动,最上首的青虚宗大长老抚着雪白长须,眼角余光扫过林无锋腰间的青铜傀儡,声音里浸着冰碴:“林盟主倒是来得快,莫不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的,怕不是在座某些人。”林无锋脚步沉稳,玄色道袍掠过满地被掀翻的茶盏碎片。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三宗六门的掌事们或阴沉着脸,或欲言又止,角落几个年轻修士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显然是被煽动的激进派。
“大长老说我与血煞宗勾结,证据呢?”林无锋反手扣住桌案,指节抵得檀木发出轻响,“方才有人说看见我与血煞宗主密谈,可敢站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
青虚宗大长老身旁的灰衣中年修士咬了咬牙,踉跄着站出来:“是我!三日前子时,我在演武场后巷亲眼见你与那红袍老怪说话!他手里还拿着半枚黑铁令牌——”
“黑铁令牌?”林无锋突然笑了,从储物戒里取出半枚锈迹斑斑的令牌拍在桌上,“是这东西?”
灰衣修士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无锋的指尖划过令牌边缘的血纹:“这是血煞宗用来联络暗桩的信物。三日前我确实在演武场后巷,不过不是见血煞宗主,是捡了这半块令牌——有人故意扔在我脚边,就为了让你这样的‘目击者’撞个正着。”
他转向白无涯:“白护法,你来说说,血煞宗暗桩的标记是什么?”
白无涯上前一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这个总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男人此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血煞宗暗桩耳后有赤焰纹,用普通药膏能遮掩七日。”
他突然伸手扣住灰衣修士后颈,扯开衣领——一道暗红纹路从耳后蔓延至锁骨,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你!你血口喷人——”灰衣修士挣扎着要退,却被白无涯制得动弹不得。
林无锋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青虚宗大长老身上:“大长老可知,贵宗这位刘执事,每月十五都会去西城外的破庙?”他指尖轻叩桌面,“天女星的影卫前日跟了全程,亲眼见他从血煞宗弟子手里接过密信。”
话音未落,苏月已将一卷染着血渍的帛书推到众人面前。
她素手掀开帛书,里面密密麻麻的血字刺得人眼睛生疼:“‘速煽动联盟内变,事成后赠九转还魂丹’——血煞宗的字迹,刘执事的私印,大长老可认得?”
青虚宗大长老的胡须开始发抖。
林无锋乘胜追击,掌心浮现一抹幽蓝光芒——那是轮回天眼启动的征兆。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众人只觉被无形利刃剖开,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各位可知,为何血煞宗偏在此时造谣?因为他们怕了。怕联盟日渐壮大,怕我手中这尊青铜傀儡。”
他解下腰间的青铜傀儡放在桌上。
这尊巴掌大的傀儡突然睁开双眼,青铜表面泛起金色纹路,竟发出孩童般的脆笑:“主人,他们好吵。”
议事厅里瞬间落针可闻。
苏月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这尊傀儡是林无锋前日签到所得,说是“上古机关兽残魂”,虽未完全觉醒,震慑人心的效果倒比她预想的还好。
“此傀儡名唤‘金灵’,专破邪祟幻术。”林无锋伸手抚过傀儡头顶,“三日前血煞宗夜袭,是它替我挡下了蚀魂钉;昨日围剿血煞分坛,是它撞开了封禁大阵。”他突然提高声音,“各位若是不信我林无锋,总信自己的命吧?若我真与血煞宗勾结,何必拼了命保你们周全?”
人群里传来一声叹息。
铁剑门的老门主柱着剑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光:“林盟主说得对。上月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中了血煞毒,是你连夜去极寒之地采冰蟾草;前日分坛围剿,你替我挡了那记裂魂掌——老东西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
“我等愿信林盟主!”“血煞宗的奸计休想得逞!”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几个原本动摇的宗门掌事红了眼眶。
青虚宗大长老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刘执事突然瘫软在地,哭嚎着招认了所有罪行——金灵的残魂最能震慑人心,那点遮掩的法术早被破了个干净。
“今日之事,是我等昏了头。”铁剑门老门主对着林无锋一抱拳,“往后但有差遣,我铁剑门上下万死不辞!”
林无锋伸手虚扶,目光扫过重新安静下来的众人:“血煞宗能买通内鬼,说明他们急了。但联盟若因此离心,才真遂了他们的愿。”他顿了顿,声音放软,“各位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可曾见过哪个靠内耗壮大的势力?”
“不曾!”众人齐声吼道,声浪震得烛火摇晃。
苏月望着林无锋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心底泛起暖意——这个曾被人踩在泥里的寒门修士,如今真的撑起了一片天。
就在这时,议事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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