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之的嘴角抽了抽:"这是地府新研发的环保建材……"
"环保到把我的设备都粘成琥珀?"时嘉恒突然从沙堆里拽出个滋滋冒电的金属箱,"他家石龟精还偷装我的声波干扰器!知道昨晚我吹《最炫民族风》时它跟着蹦迪的场面多惊悚吗?"
海风突然送来焦香,两人同时转头。石龟精的残骸堆里,三只招潮蟹正举着冒烟的电路板烤海苔。顾澜之的西装口袋传出机械女声:"警告,生死簿3.0系统离线。"
"哦豁~"时嘉恒晃了晃手里半融化的主机,"您最新采购的云端鬼魂管理系统?我刚才收拾战场时好像……"他故意把主机往海浪方向抛了抛,"手滑了。"
顾澜之的镜片闪过寒光:"时嘉恒!这是冥府年度重点项目!"
"所以需要特别安保嘛~"时嘉恒突然变戏法似的摸出张皱巴巴的发票,"您看,维修费、数据恢复费、精神损失费……"他掰着手指头突然顿住,"哎我盒饭呢?刚才放礁石后面那份海鲜炒饭呢?"
两人齐刷刷看向某只正在舔蟹黄酱的虎斑猫。顾澜之默默掏出手机:"我点外卖,加麻加辣?"
"要蒜蓉粉丝蒸龙虾!"时嘉恒一屁股坐在报废的无人机上,看了看还在研究着日月轮的方青青,"再加三杯杨枝甘露,算进公务接待费。"
顾澜之修长的手指在屏幕顿住:"天庭上周刚发通知,超过50块的餐费要附用餐人员名单。"
"那就写玉帝和西王母。"时嘉恒用长笛戳开碎石堆,扒拉出半盒泡发的方便面,"他家石龟精还偷吃我宵夜!这算破坏证物!"
海浪突然哗啦作响,漂来个贴着"冥府物流"标签的漂流瓶。顾澜之捞起来一看,脸色更黑了——瓶里塞着石龟精连夜网购的《违章建筑从入门到精通》和《三天学会混凝土速成》。
"我觉得,"时嘉恒吸溜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珍珠奶茶,"咱们该谈谈设备折旧费。您看这鎏金长笛,音孔都被沙粒卡住了……"
顾澜之突然露出阎王殿谈判时的标准微笑:"时组长,年度优秀公务员评选下周开始。"
长笛的颤音戛然而止。
"您是说……"时嘉恒眼睛亮得像发现新海鲜大排档,"那个奖励马尔代夫七日游的?"
"外加法器保养基金。"顾澜之的皮鞋尖踢开某个冒烟的零件,"不过生死簿3.0的事……"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时嘉恒突然对着朝阳张开双臂,"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海风太大没听清~"
"等会儿!"方青青一骨碌爬起来,工牌在胸前晃得像抽搐的钟摆,"您给我的装备清单里为什么会有自热火锅?还有这个……"她从口袋里扯出半张符咒,急急如泡面律令'是什么鬼?我差点以为后勤部把孟婆的购物清单错发给我了!"
阎王抬手翻了翻生死簿,海风立刻乖巧地绕开他梳得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发型:"那是地府最新研发的驱妖符,用牛眼泪混合老坛酸菜精华……."
"重点不是这个!"方青青突然揪住对方暗纹领带,在顾澜之领口蹭出一道符灰,"刚才那招'万魂归墟',培训时教的是超度三百冤魂就会虚脱,可我刚才超度了五万八千……"她突然卡壳,低头看着沙滩上正在自动生成统计报表的生死簿投影。
顾澜之慢条斯理地掰开她的手指:"你入职时是不是误喝了孟婆汤改良版?"
记忆突然闪回一个月前——方青青在往生殿迷路,抱着印有"试用装"的保温杯猛灌,当时还嘀咕孟婆汤怎么是珍珠奶茶味的。
晨光染红海面时,方青青看着满地狼藉陷入迷茫。她不过是想用新学的引雷术给水鬼们一个惊喜,谁知惊雷劈碎了二十张沙滩椅、炸飞三十个遮阳伞,连救生员了望塔都变成了焦黑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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