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的伤没事吧,要不属下再给您抹点药?”
祁慕摆摆手:
“抹什么药啊,你还是赶紧说说,你娘到底跟顾家有什么关系吧!”
从他们离开后,冯七和冯九妹就在想这个问题。
但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来结果。
“我娘只是个仵作,平日里能见到的最大的官就是大理寺卿了,怎么可能跟将军有关系!”冯九妹说。
“陆姑娘,我娘怨的会不会只是顾家的下人?”冯七问。
陆宝儿摇头道:“不会。”
“如果只是下人,不至于让整个顾家家破人亡。”
“顾凌霜首当其冲受怨气影响,但我刚看了,能牵动怨气的其实是顾战。
顾战最疼顾凌霜这个女儿,所以怨气最先找上了她。
你娘这是要顾战承受丧女之痛啊!”
冯七和冯九妹满脸惊愕。
他们的娘怎么会跟当朝大将军结下那么深的仇怨,以至于要连累人家的女儿!
“对了!不是说冯鬼娘领养了九个孩子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在?”陆宝儿问。
“冯鬼娘该不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吧!”周玉撇嘴道。
冯七连忙道:
“世子爷您误会了,这是我娘生前的吩咐。”
“我们兄弟姐妹九个,只要娶妻或者嫁人,娘都会提前去官府消了领养文书,与他们断了关系。
因为仵作之家处处受人排挤,娘不想我们跟她一样遭人白眼,无法在城里立足。
娘还说,若她去了,就叫他们在屋外头远远地磕个头,便算是尽孝了。
家中就剩我与九妹未成亲,丧事才由我们俩操办。”
“原来如此!”
既然是冯鬼娘主动要求的,那怨气应该也扯不到那七个孩子身上。
陆宝儿走到棺材前,将棺材板又推开了些。
怨气很重,冯鬼娘的身体被黑雾覆盖,几乎看不清原貌。
陆宝儿无声轻叹,将自己的手伸给林刀。
“轻点啊!”
众人正不解时,却见林刀粲然一笑。
然后从头发里摸出根针,轻轻刺破陆宝儿的指尖。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取血啊!
祁慕不禁暗暗感叹:
宝大师的血可真是驱邪避凶的好东西,这要是被其他法师知道了……
不!
这事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宝大师就危险了!
祁慕眼眸微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一滴殷红的血珠落入棺中。
顷刻间,黑雾便散开,露出了冯鬼娘的尸体。
六十多岁的老妪已然风华不在,但从骨相依稀可见年轻时定是个俏丽佳人。
她的双手虽然粗糙,但手指修长。
若不验尸,这该是双弹琴的手。
陆宝儿抬起冯鬼娘的手看了一眼。
只见她的双手除了小指以外,其余八根手指指尖上皆有一层泛红的薄茧。
这不是常年验尸会留下的痕迹,倒像是练琴留下的。
“冯鬼娘会弹琴?”
听到陆宝儿的问题,冯七和冯九妹都愣了一下。
“弹琴?你是说我娘?”
冯七不禁笑了一下:
“我娘是个仵作,怎么可能会弹琴?弹骨头还差不多!”
陆宝儿指着冯鬼娘手上的茧子说:
“若不是苦练琴艺,这几根手指上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冯九妹:“我娘常年验尸,还做很多粗活,手指上有茧子很正常啊!”
陆宝儿微微摇头:
“那不一样!”
“验尸所用多为刀具,且应当在大拇指根部,食指和中指侧面较多。”
“九妹你也是个仵作吧?”
冯九妹微微点头:“是,我跟我娘学验尸已经十年了。”
陆宝儿:“那你看看你手上的茧子,是不是跟你娘的不一样?”
冯九妹抬起双手看了看,又比对了一下母亲的双手:
“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
冯鬼娘手上的茧子定是反复弹琴,直到手指的皮被磨破。
伤愈之后又弹,然后再把皮磨掉。
如此反复多次,最后留下一层类似伤疤的茧子,才能在不弹琴后还留存至今。
“你们知道冯鬼娘的来历吗?”陆宝儿问冯七和冯九妹。
两人都愣了一下:
“我娘……就是大理寺的仵作啊!”
“我问的是她父母是谁?祖籍在何处?冯鬼娘可是真名?”
陆宝儿一连三个问题将冯七和冯九妹都问懵了。
这些问题,他们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见他们不说话,陆宝儿蹙眉:
“你们长这么大,就从来没问过她过去的事?”
两人齐刷刷摇头。
冯七低下头,神情愧疚:
“我是五岁时在街上乞讨被娘捡回来的。
娘很严厉,也不爱笑,我刚来时怵她怵得不得了。
后来慢慢长大,家里人多,穷得都揭不开锅,哪儿有闲心问什么过去不过去的。”
冯九妹接着道:
“我倒是问过娘外公外婆的事,但娘只说他们死了,脸色还不太对,好像有点生气,后来我就再也没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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