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售车店离开,金北周去了墓园。
明天是外公六十六大寿,本来他该陪路樱一起来的,但路樱现在排斥他,不会愿意带他来看外公的。
金北周只能提前一天过来祭拜。
进墓园时,守墓人打招呼:“来了。”
金北周客气点头。
“是什么大日子吗,”守墓人随口问,“这两天来祭拜的人有点多。”
金北周眯眼:“祭拜谁?”
守墓人:“1688号。”
那是外公的墓碑位置编号。
金北周目光警觉:“都什么人?”
“不清楚,拿着元宝纸钱,挺多的,”守墓人说,“昨天来的。”
金北周眸子变深,冲守墓人点头道谢。
昨夜下过暴雨,墓园绿草如茵,空气湿润。
外公墓前确实有烧过纸钱的痕迹,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
金北周跪了下去,盯着墓碑上的老人。
若是老人能够说话,一定会笑容可掬地问他:“是不是路樱又闯祸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动手,把她叫过来,我来骂。”
思念不期而至。
金北周眼眶发红,额头触地,鼻尖是夏日青草的甘润。
最近总是停在回忆里出不来。
不知跪地多久,金北周慢慢挺直身体。
然而就在抬头瞬间,他眼神忽然锋利,指尖摩挲着青草边缘,毫不费力就掀开一块草皮。
这地被动过。
只是因昨天暴雨,今天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金北周耳朵侧过去,轻轻贴着地面。
屏息倾听。
在风吹鸟鸣声中,地下似有若无的“滴、滴”声。
非常规律。
金北周旋即起身,额角青筋鼓了出来,一个电话拨出去,咬字:“我要报警...”
话没说完,他戛然止住。
不能报警啊。
路樱会知道的。
停顿半秒,金北周立即挂掉电话,反手拨给了陈奇:“陈正学过拆弹对吧?叫他过来。”
-
陈正当时伤得太重,休养了许久才好的七七八八。
没惊到旁人,只有陈正和陈奇来了。
“是定时炸弹,”陈正说,“爆炸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金北周眸中血红。
那是路樱过来祭拜的时间。
“先生来了电话,”陈奇说,“他的遗嘱已经曝光,少主您的兄弟姐妹已经知道了您的存在。”
金北周讥诮:“也未必不是他本人。”
陈奇摇头:“我不认为是先生,遗嘱曝光后,先生已经被控制了,电话都是通过别的方式传过来的。”
只守不行啊。
谁知道人家会在哪里捅一刀。
得进攻才行啊。
金北周低眸,望着墓碑上外公慈祥的脸:“我要那边所有人的资料。”
“好。”
“磕头。”
“......”
“这我外公,”金北周不悦,“你们掘了他墓前的草,不要磕头吗?”
“......”
三个大男人老老实实地跪下,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
怕发生与上次膝盖沾灰类似的事,在回别墅之前,金北周先去嘉木换了衣服。
从别墅大门开始的路灯,到庭院地灯,再到那串果壳风铃,最后是餐厅暖盈盈的造型吊灯,每靠近一步,金北周的心就暖一度。
这晚的饭菜很合路樱胃口。
金北周看着欢悦:“待会给厨师发奖金。”
路樱放下碗,试图跟他谈判:“我想让夏夏和阿姨陪我生。”
“......”金北周垂眸,“我才是爸爸。”
路樱:“不影响你当爸。”
说到这,她眼睛不知看到什么:“你还换了衣服?”
金北周唇角微抿:“嗯,出了汗,怕你嫌臭。”
路樱打量他片刻,收了视线:“你是单身,有情况一不违法二不违背道德,尽管放心去...”
“你在说什么,”金北周语调荒谬,“你当我做什么了?”
路樱平静道:“有生理需求又不丢人...”
话讲一半,金北周冷然起身,呵斥:“路樱!”
“......”
男人胸膛起伏,一双眼睛都被这话逼红了。
他无法接受路樱用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
路樱最爱吃醋,她才不会这样淡然。
有时候金北周都要怀疑眼前的姑娘还是不是自己的路公主,她变得好陌生,好无情。
金北周一颗心鲜血淋漓。
“你可以怀疑我是不是杀了人,”金北周一字一字,“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唯独不能怀疑我睡了别人!!”
他从身到心都是她的。
她就是不能怀疑这点!
路樱心口仿佛堵了块淤血,堵的她窒息烦躁。
“你慢慢吃吧,”她筷子一扔,“别朝我吼。”
金北周猝然从身后抱住她,脸埋到她颈窝,急促滚烫的气息扑到她皮肤:“不是吼,你怀疑我,我就是...不舒服,我求你,你哄我一句,就一句,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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