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敏见状,松了一口气。
没吃就好。
可盛恩逸脸色却难看得厉害,“妈,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药?……你是不是生病了?”
覃敏:“……”
她眼神躲闪开,“吃几颗维生素而已,哪里就生病了?你想多了。”
“把瓶子还我吧……”
说着,就去拿他另一只手上的小药瓶。
盛恩逸捏住她手腕,“你还骗我?这根本不是VC。”
他又不是没吃过VC。
VC根本不是这个气味。
还有,若真是VC,她刚才不会那么紧张。
可还不等覃敏回答,盛恩逸的视线就骤然顿住了。
死死盯着他掐着的那只手。
因为卸了美甲,此时,在明亮的顶灯照射下,那只手的五个手指甲上,都呈现出明显的红色血点。
盛恩逸脑子里“嗡”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骤然炸开。
覃敏跟着他看过去,瞳孔一缩,手掌登时紧握成拳,把手指甲藏了进去。
盛恩逸却像疯了般,大力掰开她的手,捏着她的指尖,厉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啊?”
“不说是吧……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覃敏默叹一声,看来,是瞒不住了。
“你冷静一点,先放开我……”
盛恩逸这才像是突然回过神,猛地松开她,还往后退了一大步。
直到靠在墙上,才感受到自己双手在发抖。
“不要再瞒着我,我要知道所有真实情况。”
隐瞒许久的病情,被这样轻易的挑破,覃敏忍不住叹气,刚才她怎么就没锁门呢?
实在是这家里原本也没几个人。
更不会有人不经她同意,就直接推门而入。
但她却忘了,她这儿子,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主儿。
“是,我是生病了。”
盛恩逸手指猛地蜷缩了几下,随即,紧握成拳。
他在紧张。
他在害怕。
猜测是一回事,可真听到母亲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病?”
覃敏没有看他,紧握着手里的小药瓶,试图从中获取一点力量。
“一种罕见的血液病……”
“治愈率不到30%……”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大概还能活3-5年。”
盛恩逸猛地闭上了眼,“什么时候确诊的?”
覃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前年。”
心口迅猛地窜上来一股剧痛,被盛恩逸死死压住,他睁开通红的双眼,看向他母亲。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事已至此,覃敏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平静地一笑,“告诉你有什么用?”
盛恩逸喉间迅速涌上一股哽咽,“告诉我有什么用?呵……告诉我有什么用?”
他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失声道:“我特么的是你儿子,你唯一的亲人了……你生病了,你不告诉我,你想干嘛?”
“你特么是不是想等到快死的那天,才通知我,让我赶回来参加你的葬礼,是不是?”
见她轻咬着唇,不说话。
盛恩逸脑子里嗡嗡嗡的,全部是他母亲就要死了的信息。
“你特么说话啊……你哑巴了?”
“你说,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在惩罚我?”
若不是南溪今天再次提醒他,他压根儿不会想着上来跟她聊一聊,劝她早日去做全身体检。
她实在太会伪装了。
谁都没看出她早生病了。
覃敏闭了闭眼,掩住眼中的酸涩和痛苦,“你别这么说,我从没想过要惩罚谁?”
“我其实早跟你做过配型,若可以,我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你,不会瞒你。”
“但是,你并不符合移植条件。”
“告诉你,也只是再多一个人焦虑而已。”
“更何况,我连展叔和覃欢都没有说。”
“展叔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覃欢心眼子浅,我怕她藏不住,会被外人察觉。”
“覃氏好不容易稳定了,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再次把覃氏带入风雨飘摇中。”
盛恩逸喉间如堵了一块巨石,让他快透不过气来。
这两年母亲有好几次问过他,要不要到覃氏任职,先熟悉熟悉覃氏的情况,再慢慢接手她手上的权利。
但他都因各种原因,给推拒了。
“年后,我去覃氏坐镇,你给我专专心心去医院治疗,不是有30%的痊愈概率吗……”
覃敏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眼底一片空茫。
“如果没有合适的配型,在医院里待着,也没用。”
“而且如今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我也不想余生天天活在消毒水的味道中。”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当年,父亲母亲和大哥一家人发生空难,飞机爆炸后,坠落在一片原始丛林中。
最后,搜救队只带回来少量根本拼不出原型的行李箱残骸。
那些残骸被喷洒了大量消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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