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备战如火如荼,但林好心头的阴霾却越来越重。
他盯着简陋的沙盘,上面用石块和树枝标示着东岛军可能的进攻路线和火力点。
“不行,火力还是太弱了!”林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神薯炮”那玩意儿,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个大号爆竹,打得近,没准头,还容易把自己人崩了。
对付小股敌人或者吓唬人还行,真要硬撼东岛军的正规炮兵阵地,那就是送菜。
“妈的,要是能把炮弹吊着打就好了……”林好嘟囔着,目光落到角落里一堆扭曲变形的金属零件上。
那是上次战斗缴获的东岛军九二步兵炮和掷弹筒的残骸,大部分都废了,但那炮管的弧度,那底座的支撑结构,隐约给了他一点模糊的念头。
【迫击炮!对,就是那玩意儿!简单!粗暴!能抛射!】
他脑子里灵感一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冲向陈博文的临时实验室。
陈博文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土陶罐里的青霉素培养液,听到林好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眉头微皱。
“老陈!咱们得搞个新家伙!”林好把一截还算完整的掷弹筒残骸拍在桌上,“就照着这个,弄个能把炸弹抛上天的玩意儿!将神薯炮升级!”
陈博文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那截残骸,又看了看林好,脸上写满了“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大帅,这……这东西原理不难,就是利用炮弹下坠的重力撞击底火发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是!炮管的强度要求极高!需要承受膛压!咱们现在的钢铁质量……根本不行!还有炮弹的引信,那更是精密玩意儿,我们没有设备,没有材料,怎么做?”
“理论!理论我懂个屁!”林好打断他,指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现在是火烧眉毛了!小鬼子的大炮架起来,咱们这点破墙烂瓦顶个屁用!必须得有家伙能砸到他们藏起来的炮兵和机枪!”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林好语气斩钉截铁,“钢不行,就多炼几炉!挑最好的用!结构复杂就简化!瞄准镜不要了!高低机不要了!就一根筒子,一个底座,两个支架!炮弹引信……用导火索!或者干脆弄个撞击的,摔地上就炸那种!”
【草!老子这是要从黑火药时代一步跨进一战水平?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啊!可不扯就得等死!】
陈博文看着林好那近乎疯狂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知道,现在不是讲究科学严谨性的时候了。
“我……我试试看。但我不能保证成功,而且……非常危险。”
“危险也得干!”林好拍板,“人手不够,彪哥那边调!铁匠铺全力配合!材料不够,把能融的铁都给老子融了!”
命令下达,黑风寨的铁匠铺立刻进入了超负荷运转状态。
几座土法炼钢炉烧得通红,浓烟滚滚。
铁匠们赤膊上阵,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抡起大锤,对着烧红的铁块反复锻打。
火星四溅,叮当作响。
李墨涵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大帅要造“开山裂石之神器”,特意跑来“指导”。
他围着炼钢炉转悠,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说什么“五行相生,金火淬炼”,一会儿又说什么“引地煞之气,凝天罡之精”。
铁匠们听不懂,但看着这位“军师”一脸肃穆,也不敢怠慢。
说来也怪,就在李墨涵神神叨叨的时候,一炉新炼出来的铁水,冷却凝固后,敲起来声音格外清脆,质地也似乎比以往的更坚硬一些。
“就这个!”一直守在旁边的林好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烫手,抓起一块样品,“用这个!给老子做炮管!”
陈博文带着几个学徒,对照着东岛军残骸和林好画的极其简陋的草图,开始了艰难的仿制工作。
没有车床,就靠手工打磨;没有精密仪器,就靠经验和感觉。
炮管用那批“土合金钢”勉强卷成筒状,再用铁箍死死箍住。
底座用最厚实的铁板焊接。
两脚架更是简单粗暴,就是两根能调节长度的铁棍。
炮弹则用铸铁浇筑外壳,里面塞满威力加强版的黑火药(掺了铁锈粉和更细的碳粉),引信五花八门,有直接插着导火索的,有试图模仿撞击引信、在弹头加了个脆弱小铁钉的……
试验过程简直是一场灾难。
第一根炮管试射,刚把一枚塞了石头的模拟弹丢进去,“嘭”的一声闷响,炮管直接炸成了几瓣,碎片嗖嗖乱飞,幸亏躲得快,不然非开膛破肚不可。
第二根炮管撑住了,但炮弹打出去,歪歪扭扭飞了几十米,一头扎进土里,没动静了。
哑弹!
第三次,炮弹倒是飞出去了,也炸了,但在离炮口不到十米的地方凌空爆炸……
参与试验的人脸都吓白了。
王大彪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瓮声瓮气地对林好说:“大帅,这玩意儿……比小鬼子的炮还邪乎啊!这是要先干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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