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你看什么呢？”雷甜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除了人还是人，香火气扑鼻而来，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闻惯了玉清观的香火味，还有叶宛自己制的那些香，从来没觉得普通的香火味这么呛人的。
“没什么，找人吧。”叶宛收回视线淡淡道。
他们一路过来倒是遇到一些小乞丐，也问了，都没人见过画像上的人，这才一路找到这边来。
雷甜甜屁颠屁颠的去找了城隍庙的庙祝，捐了些香油钱，打听了那些乞丐的落脚之地。
“庙祝说他们平时都待在城隍庙后面的破院子里。”雷甜甜把打听回来的消息告诉几人。
一行人绕开人群，去了城隍庙的后面。
比起前面的人声鼎沸和热闹，后面显得冷清许多，能看见五六个零零散散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乞儿蹲在墙角。
见到他们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景初微微点了点头，福伯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从掌柜那换来的碎银子，一人分了一两，这才问道：“诸位，想找你们打听点事。”
几个乞丐互相看了看，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看看叶宛他们，不知道这些一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人找他们干什么。
但刚领了人家的赏钱，几个小乞丐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对几人行了礼。
“老人家，你要问什么？这太郯城里没有什么事不是我们不知道的，就算我们不知道，我们也能帮忙去打听。”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少年上前一步说道。
他客客气气，语气恭敬，毕竟人家给的多。
这几个人一出手就是他们一个月讨的钱，说不定表现好了还能拿到更多。
福伯又拿出一个五两的银子，顺便掏出画像打开：“这上面的人，你们可见过？若是谁见过他，知道这人的下落，这五两银子就是他的。”
乞儿们一听眼睛都亮了，所有人都凑到了画像前面，盯着上面的人瞧。
“有点眼熟。”
“像是在哪见过。”
“你们快想想，这是哪家的。”为首的少年看向身边的小乞儿们。
乞儿们恨不得将画像给盯出个窟窿来。
福伯皱了皱眉头：“你们都不认识吗？”
少年见他这样，生怕惹恼了福伯，毕竟是他们的贵人，连忙说道：“现在是白天，大家都出去讨饭去了，我们几个也是刚刚才回来，不如几位贵人稍微等等，我们去找其他人问问，肯定有人见过的。”
福伯回头看了一眼，见叶宛微微点头，便也点头了：“那，行吧，这画像给你们拿着，我们住在来福客栈，若有这人的消息，你们就去客栈寻我们。”
说完，福伯将画像递给那少年，补了一句：“放心，若是把人找到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乞儿们高兴不已。
“贵人放心，找人这种事交给我们一定能给您办妥了。”
福伯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到了景初旁边。
叶宛盯着那为首的少年看了几眼，见他们要走，叶宛突然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少年脚步停了下来，见叶宛一个小姑娘，又跑了回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作了个揖：“小姐叫小的？”
“不是都说太郯城不太平，你们既是乞儿，便是四海为家，为何不离开？”叶宛道。
少年没想到她是问这个，和掌柜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不同，少年只是潇洒的笑了笑：“我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走到哪哪就是家，也都是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
至于您说的不太平，我们也知道，不过我们在这呆了这么久了也没出什么事，谁不想有个地方安定啊，再说了，有城隍爷护着，那妖魔鬼怪的也伤不了小的们不是？”
说完，少年突然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又伸手挡在了嘴侧，声音都变小了说道：“我才不怕呢，我……我可是看见过那东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阴魂害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个人……”
所以他才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虽然那个人看起来怪怪的。
叶宛却挑了挑眉，笑了：“见过？”
见过还认不出来画像？
少年颇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小的不敢骗小姐，我啊，是真的看见了。”
几人嘴角都抽了抽，真见过还能活着站在这说话？
而且，怎么会认不出来画像上的人，他们从不怀疑金宝的记忆力。
叶宛倒是来了兴致：“你跟我们说说呗。”
她只是想确定一件事，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到底是无差别攻击，还是有针对性的。
少年见他们感兴趣，便叽叽喳喳的将自己有天晚上因为回来晚了，又记着那个阴魂害人的传言，便随便找了家贴了门神和符篆的人家墙角蹲着躲了起来，想着熬过一晚上，天亮了再回城隍庙。
毕竟传言有鼻子有眼的，还真的死了那么多人查不到凶手，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这么巧，那天街上不止他，还有两个喝多了的醉鬼，所以他就有幸目睹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鬼东西害人的场景。
叶宛是不信他真的目睹了的。
果然，被叶宛盯着，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我其实也没亲眼看见他是怎么害人的，那人的速度很快，就眨眼的功夫那两个人就被他掳到别的地方去了，然后就不见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又有两个人被害死了。”
几人一阵无语。
叶宛摸了摸鼻子，醉鬼吗？
“你知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叶宛问。
少年刚刚牛吹大了把自己尬住了，听叶宛这么问，赶紧趁机表现自己，想挽回点面子。
“都是些混混，还有酒鬼赌鬼什么的，反正都不是些好人。”
叶宛让福伯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走了。
“叶姑娘，这些死的人和这鬼东西有什么关联吗？”景初问。
叶宛看了一眼香火气满天飞的城隍庙，淡淡道：“这类人身上的气息最乱，怨气最重，有些鬼东西就是靠吞噬这些人的魂魄来提升实力。
这种情况，其实就算去了地府被清算，也最多就是罚个十八层地狱受刑，却不会直接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毕竟他害死的人也不算什么好人，甚至有的还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
啧啧啧，真的是，很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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