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广场中央缠斗,菜刀与利爪碰撞出刺耳的火花。顾七十的招式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专往眼睛、喉咙、下三路招呼,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跑挺快啊山羊精!你妈没教你怎么做人?"
"这爪子挺利啊,剁下来泡酒正好!"
"往哪摸呢?老子裤裆也是你能碰的?!"
顾十七趁机退到林小满身边:"走!"
两人朝着东门狂奔,身后传来顾七十嚣张的大笑和红衣女人愤怒的尖啸。夜风灌进顾十七的肺里,带着血腥味和某种腐败的甜香。林小满的呼吸已经乱了,但还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那个分身......"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能赢吗?"
"不能。"顾十七斩钉截铁,"但他能拖够我们逃命的时间。"
东门近在咫尺,那是一扇锈蚀的铁栅栏门,锁链已经脱落。顾十七刚要推门,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呼呼"的风声——
"小心!"
他猛地抱住林小满扑倒在地。一道红影从他们头顶掠过,"砰"地撞在铁门上。定睛一看,竟是半截血淋淋的羊角,深深嵌进了铁皮里。
广场中央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顾七十的工装裤被撕成了布条,胸口三道爪痕深可见骨,但他笑得更加猖狂,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红衣女人的红裙也破烂不堪,一只角断了,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老子今天非得......"顾七十的话突然停住。
红衣女人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肿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她的嘴咧开到耳根,露出满口鲨鱼般的尖牙,声音变成了男女混响的重低音:
"你们......都得死......"
"草!"顾七十扭头就跑,"本体你他妈坑我!!"
顾十七拉起林小满就往外冲。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把他们掀飞出去好几米。顾十七护着林小满在地上滚了几圈,回头看去——
整个广场被一团黑红色的雾气笼罩,隐约可见一个三米多高的山羊影子在雾中蠕动。顾七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把菜刀"当啷"一声掉在顾十七脚边,刀身上全是豁口。
"走!快走!"顾十七捡起菜刀,拽着林小满继续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上山路,身后黑雾翻腾,但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限制在广场范围内。顾十七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左眼的镜面虹膜因为过度使用而渗出细细的血丝。
"甩掉......她了吗?"林小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顾十七刚要回答,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咻——"的破空声。他本能地抬头,只见一个黑点正急速放大——
"砰!"
一颗人头砸在他们面前的土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住,面朝上瞪着他们。
是红衣女人的头。
她美丽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愕的表情,断颈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硬生生咬断的。更诡异的是,她的嘴角还在动,发出微弱的气音:
"不可......能......主人......不会......"
话音未落,头颅突然"噗"地一声爆开,化作一滩黑血渗入地下。
寂静。
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顾十七盯着那滩渐渐干涸的黑血,突然拉起林小满:"继续走,别停。"
"那、那是什么......"林小满的声音发抖。
"不知道。"顾十七握紧菜刀,"但肯定不是我们杀的。"
山路尽头,一座破旧的公交站牌孤零零地立着。站牌上的时刻表已经模糊不清,但隐约可见"末班车23:30"的字样。顾十七看了看表——23:28。
"车来了。"他说。
远处,两盏昏黄的车灯刺破黑暗,像是某种巨兽的眼睛。
破旧的公交车"吱呀"一声停在站前,车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顾十七拉着林小满上车,投币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出座椅上可疑的深色污渍。
"欢迎乘坐......444路......"驾驶座上的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隧道里传来,"下一站......终点......"
林小满紧紧挨着顾十七,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角。顾十七看向窗外,山羊馆的方向被一团黑雾笼罩,偶尔闪过几道红色的闪电。
"顾七十......"林小满小声问,"他......"
"没事。"顾十七摸了摸口袋里的菜刀,"那家伙死不了。"
公交车缓缓启动,驶入浓雾之中。顾十七的视线落在车窗上——倒影中的他,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镜子,清晰地映出身旁林小满的脸。
而她的倒影,正在无声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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