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灰在晨光中漂浮，张涛盯着黑板上的日期发呆——**2023年9月1日**。
这次重启比以往都早，早到姜凡的眼镜还没有裂纹，陈希的蓝眼睛还藏在黑色美瞳后面，薛珅的龙鳞纹身只是普通刺青。讲台上，物理老师正在讲解牛顿第一定律，而张涛的笔记本上画满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 青铜怀表的内部构造
- 四次月全食的精确日期
- 以及一行小字："这次要慢一点"
"张涛同学。"物理老师突然点名，"请回答惯性定律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
教室后排传来一声轻笑。薛珅懒洋洋地举着手："老师，转学生可能还没适应进度。"他军绿色外套敞着，锁骨处的龙鳞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金红色，"比如公交车急刹车时，站着的乘客会——"
"——会向前倾倒。"张涛接过话头，"因为保持原有运动状态的惯性。"他停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补充，"就像时间重启时，记忆也会有惯性。"
教室里突然安静。
姜凡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墨水晕染成奇怪的电路图形状。陈希的黑色美瞳边缘渗出极淡的蓝色，而薛珅的纹身突然变得滚烫，在T恤上烧出五个细小的焦痕。
"有趣的比喻。"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我们讨论的是经典物理学。"
下课铃响，张涛迅速收拾书包，却在走廊拐角被三人堵住。
"什么叫'时间重启'？"姜凡的声音比往常更冷，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这是他在前几次轮回中后期才有的习惯。
张涛的心跳加速。他们不应该这么早就起疑的。按照原定轨迹，姜凡要到三个月后才会第一次质问他。
"随口说的。"他试图绕过三人，"科幻小说看多了。"
陈希突然摘下一只美瞳。那只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张涛："你认识Alex吗？"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拳击中胸口。张涛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个时间线上，Alex应该还没有出现。
就是这一秒的犹豫，足够三人确认答案。
薛珅一把将他拉进空教室，反锁上门。龙鳞纹身完全显现，在昏暗的室内像熔岩般流淌："你记得多少？"
生物实验室的窗帘紧闭，门把手上挂着"设备维修"的牌子。
姜凡的机械骨骼第一次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右臂皮肤透明化，露出底下精密的齿轮和液压管。他正在用数据血在桌面上绘制某种复杂方程，绿光代码在空中投影出北京天文台的立体模型。
"2045年7月的月全食是关键。"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但这次我们必须提前。"
张涛坐在实验台上，掌心还留着怀表边缘的割伤。陈希捏着他的手腕，蓝血在伤口处凝结成冰晶敷料。那种熟悉的寒意让他想起隧道里碎成光点的陈希，胃部一阵绞痛。
"疼吗？"陈希问，声音比往常柔软。
"不，只是......"张涛看着他的蓝眼睛，"你上次消失的时候，比这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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