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夏夜的风裹挟着机油味，第三电子厂的蓄水池泛起涟漪。
张涛的上海牌手表突然发出"咔嗒"异响，表盘玻璃内侧凝结出水珠——这绝不该发生在密封的表壳里。他盯着表针逆时针转动，金属表带渐渐泛出青铜锈色。左臂的伤口隔着纱布发烫，那种灼热感沿着神经一路烧到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在血肉深处苏醒。
"别动。"
身后传来压低的声音。张涛回头时，蓄水池的波纹正好映出来人的轮廓。姜凡的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金丝眼镜的金属框架在月光下泛着蓝光。那副眼镜的折角弧度张涛太熟悉了——在神话时代，这是他亲手用液态青铜打造的。
姜凡的指尖按在他腕间，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张涛发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极细的电路板碎屑，1983年绝不会有这种精度的电子元件。
"你记得多少？"姜凡突然在他掌心画符，二进制代码的触感让张涛左臂伤口剧烈抽痛。
记忆如潮水涌来。共工氏的青铜臂，祝融氏的数据流，归墟深处最后的选择。张涛张口想说话，却咳出一口带着金属光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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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方向传来打斗声。
姜凡拽着张涛躲到生锈的机床后。透过齿轮缝隙，他们看见薛珅正把一个混混的脸按在油污里。迷彩背心被扯开半边，露出锁骨下方泛着金光的龙纹——那绝不是普通纹身，鳞片状的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
"保卫科薛队长？"张涛想起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三天前工伤时，是这个退伍军人把他背到医务室的。
被薛珅护在身后的青年更古怪。陈希的喇叭裤本该是这年代最时髦的打扮，可他右手不断掉落的水晶碎屑在月光下折射出虹彩。当某个混混举着钢管偷袭时，那些碎屑突然悬浮成盾牌形状——虽然下一秒就被陈希用更符合常理的侧踢替代。
"记忆完整度？"姜凡突然对着空气发问。
薛珅的回应是从三十米外扔来的军用水壶。壶身在半空中旋转，露出底部用龙血画的简易符咒——一个代表"70%"的上古数字。
张涛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渗出的血在纱布上形成了共工氏家徽。疼痛忽然变得可以忍受，他甚至能感知到三米外姜凡的数据流波动，就像神话时代那样。
厂区值班室的挂历停在8月15日。
泛黄的工伤记录显示：张涛，第三车间维修工，8月12日检修机床时左臂卷入齿轮。X光片上的金属碎片分布很怪，不像意外事故，倒像某种精密仪器的零件排列。
"广交会样品。"
陈希突然开口，水晶碎屑在他指尖聚成微型收音机模型。这是1983年电子厂的拳头产品，但模型内部结构明显超前——集成电路被改造成立体矩阵，天线形状恰似神话时代的数据接收器。
薛珅从军裤口袋摸出皱巴巴的粮票。这个动作让他颈侧龙纹露出更多，张涛发现那些金线已经蔓延到耳后，在暗处像活物般蠕动。
"香港商人王振邦。"姜凡的钢笔在值班日志上无意识书写，墨水突然变成青铜色，"后天来厂考察。"
钢笔尖戳破纸面的瞬间，四人同时僵住。王振邦——在神话时代是追杀他们最久的堕神使者，浑天仪最后显示的影像里，这人正站在归墟裂缝前冷笑。
医疗室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薛珅的军靴已经蹬上窗台，龙纹在月光下变成警戒的金红色："有人翻药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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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篇章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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