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真人望向问心崖方向,拂尘碎瓷片与丹月的问心镜共鸣:"替我带句话给陈平安——玉虚山的碎瓷阵,早已分不清是锁还是门。"他将玉匣递给商清影,"归乡路上,记得常擦碎瓷,莫让人间念想蒙了尘。"
雾气漫过碎玉宗,这次的雾里有碎瓷的温润、山风的清冽,更有碎玉真人眼中的期许。丹月知道,当他们带着"归心碎瓷"离开时,归乡门的最后一道锁已悄然松动,而前方的问心崖,正等着他们用七地碎瓷与人间执念,完成最后的叩问。
商清影的琴弦上,新系的"心"字碎瓷与碎玉台遥相呼应,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温润的光痕。琴面显形的字迹写着:"碎瓷锁心锁不住,人间归心自通明。"他忽然轻笑,想起陈平安在长城说过的话:"原来最牢的锁,是人心对归乡的守望。"
山风掠过玉虚山,吹起陈平安当年刻在碎瓷阶上的"归"字,碎瓷片随之轻颤,仿佛在应和东海的潮音、流霞洲的剑歌、老龙城的战鼓。丹月握紧手中的碎瓷,知道他们守护的不仅是归乡门,更是千万凡人藏在碎瓷片里的归心执念——那是比任何天锁都坚固的人间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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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婆娑洲的碎刀会灯火渐远,商船已驶入北俱芦洲的苍莽雪原。商清影的七弦琴裹着碎瓷穗子,忽然发出冰裂般的颤音,琴弦上的"心"字碎瓷映着漫天风雪,竟在虚空中拼出"蛮荒"二字,笔锋粗犷如蛮族图腾。
"奶奶的,这雪比剑气长城的妖雾还冷。"却裳跺了跺嵌着碎瓷片的靴底,刀柄"护"字碎瓷与船舷的暖瓷炉共鸣,"《耕战录》说北俱芦洲的地脉碎瓷藏在雪缝里,刻着蛮族的护牧咒?"
丹月的问心镜突然蒙上霜花,镜中映出雪原深处的青铜巨柱,柱身嵌着无数碎瓷片,每片都泛着暗红妖光:"是蛮荒妖族的碎瓷邪阵!那些碎瓷被妖血浸过。"
话音未落,雪原突然裂开,八名背生骨翼的妖族踏碎瓷片而来,骨翼边缘嵌着扭曲的"吞"字碎瓷,正是吞星部余孽。为首的狼首妖将舔舐着碎瓷刀刃,血珠滴在雪地上竟凝成妖纹:"青冥蝼蚁,带着七地碎瓷往哪跑?"
商清影的琴弦绷直如剑,奏出《北俱芦洲护牧谣》,琴面显形的插画里,陈平安正与蛮族老牧人用碎瓷片修补风雪栅栏:"这些碎瓷本是牧民的护心符,被妖修逆炼成了邪阵!"
却裳的寒铁刀劈出时带起碎瓷光刃,刀柄"斩"字与靴底碎瓷共鸣,在雪地上犁出陈平安刻的"牧"字剑痕:"奶奶的!老子在长城斩过的妖,比你吃过的雪还多!"刀风过处,妖将骨翼上的碎瓷片纷纷崩裂,显露出底下牧民的祈福纹路。
狼首妖将咆哮着拍出妖掌,掌心嵌着的"荒"字碎瓷竟吸扯着丹月的问心镜:"归乡门的碎瓷阵?在老子的蛮荒地界,不过是堆破瓦片!"
丹月的问心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镜中"米"字碎瓷与狼首掌心碎瓷产生共振,显露出邪阵核心——那是用陈平安早年遗失的碎瓷片祭炼的"吞星核"残片:"商师弟!用碎玉宗的归心碎瓷引动牧民念想!"
商清影的琴弦骤然变调,奏出苍凉的牧笛之音,雪原深处突然亮起万千碎瓷微光,牧民们藏在雪下的护心瓷片纷纷飞起,在半空拼出陈平安的护牧图腾。狼首妖将的碎瓷邪阵应声崩解,骨翼上的妖纹被碎瓷光灼出焦痕。
"不可能!"妖将望着雪地上显形的牧民剪影,那些被妖血污染的碎瓷片正自动褪去血色,"你们的碎瓷片...为何能引动蛮荒的地脉?"
却裳的刀疤脸映着碎瓷微光,想起在碎刀会见过的渔民碎瓷刀:"奶奶的,陈平安说过,碎瓷片落地生根,管你是青冥还是蛮荒!"他刀柄上的"婆"字碎瓷突然亮起,正是南婆娑洲碎刀会的江湖气,"老子这刀,斩的不是妖,是你们这些妄想吃人的黑心!"
丹月趁机召回问心镜,镜中清晰映出邪阵下的牧民村落:老牧人正用碎瓷片修补被妖火烧毁的栅栏,每片瓷上都刻着"安"字。她取出碎玉宗的"归心图"碎瓷,与雪原碎瓷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归乡门的雏形。
狼首妖将的瞳孔骤缩,望着碎瓷光中显形的陈平安身影:"你...你们收集的不是碎瓷,是人间的念想..."话音未落,其体内的吞星核残片被碎瓷光绞碎,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雪原。
雪原恢复平静后,一位身着兽皮的老牧人从雪窟中走出,腰间悬着用碎瓷片串成的护心铃:"青冥贵客,这些碎瓷本是陈平安当年留给我们的。"他指向远处的青铜巨柱,柱身的妖纹已被碎瓷光洗净,"三百年前妖潮,他说北俱芦洲的碎瓷,要护着牧民的牛羊和帐篷。"
商清影的琴弦轻扫,奏出牧人归乡的歌谣,琴面显形的字迹写着:"碎瓷落处即家乡,风雪难蚀护心光。"他望着老牧人腰间的碎瓷铃,忽然明白为何陈平安将归乡门的最后一道锁藏在北俱芦洲——这里的每片碎瓷,都浸着牧民对故土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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