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口的老柳树下就聚了一群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张婶子踮着脚往树梢上瞅,手里攥着的韭菜叶簌簌往下掉:“作孽哟...那姑娘手腕上的淤青,怕是被麻绳勒出来的。”
她突然压低嗓子,眼角瞥向柳家大院方向,“昨儿半夜我起夜,听见轿子吱呀吱呀往坟山去,后头还跟着吹唢呐的。哪家正经婚事三更天办?”
卖豆腐的老李头蹲在树根处抽烟袋,火星子明明灭灭映着他铁青的脸:“柳三爷昨儿晌午还找我订豆腐,说是要办白事用的。”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烟锅敲在树皮上砰砰响,“可那姑娘...那姑娘分明是活的啊!”
树梢上挂着的女尸随风轻晃,褪色的嫁衣下摆露出半截小腿,脚踝处还残留着暗红的指痕。
村学堂的周先生攥着戒尺挤进人群,书袋撞到王屠户的杀猪刀哐当响。他盯着女尸脖颈处的紫斑突然倒退两步,后腰撞上柳树才颤声道:“这不是...这不是镇魂符烧完的印子么?”
话音未落,树梢突然扑簌簌掉下几片枯叶,正落在女尸大张的嘴里。人群顿时炸开锅,挎着鸡蛋筐的刘寡妇腿一软,黄澄澄的蛋液顺着树根流进泥土里。
“柳三爷家的小子都死三年了...”卖香烛的陈婆婆突然揪住周先生的衣袖,枯瘦的手背上青筋直跳,“昨儿后半夜,我家铺子里的纸人...纸人全转向西边坟地跪着!”
她浑浊的眼珠里泛起水光,“那姑娘被拖上轿时,我听见她喊了声'阿娘'...”
话没说完就被王屠户粗声打断:“陈婆子慎言!没见柳家管事往这边来了?”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柳家管事带着两个壮汉拨开人群,麻绳甩在树干上啪地一声响。
女尸被放下来的瞬间,围观的女人们齐刷刷倒吸凉气,因为他们发现那姑娘僵直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甲缝里满是树皮的碎屑。
“都散了吧。”管事往尸体上盖白布的手有点抖,布角掠过女尸脸庞时,有人看见她嘴角还粘着半粒发黑的红豆。
人群后头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扯着卖糖葫芦的老汉直嚷嚷:“爷爷看!新娘子鞋底在滴血呢!”
老汉慌忙捂住孩子的嘴,糖葫芦杆子撞得柳枝哗啦响。
日头渐高,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只有周先生还站在原地,戒尺在掌心敲出沉闷的声响。
他弯腰从泥地里捡起个东西,那是半张烧焦的黄符,朱砂写的“蓉”字被血浸透了大半。
学堂的铜钟突然无风自鸣,惊起树梢上成群的乌鸦,黑压压掠过柳家大院的飞檐。
檐角蹲着的石兽眼睛不知何时裂了道缝,正对着祠堂方向淌下两道水痕,在青砖上洇出个人形的暗影。
“早就跟老头子说了,我喜欢的是男人,这我都死了这么久老头子还不放弃给我配个女子做媳妇儿!”
柳言生,也就是被配冥婚的新郎,他死于突发恶疾。当然,这是对外的说话,实际上却是因为柳老爷知道他的性取向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神婆。
那个神婆说柳言生这是鬼附身,需要用柳条鞭打,结果几下子后,柳言生竟然就这么死了。
而神婆给的理由是,八字太轻,厉鬼太厉害。死后需要配冥婚,用夫妻命格压住那厉鬼,否则柳家今后世世代代都会被厉鬼纠缠。
“这是哪里来的傻鬼,青天白日的也敢来到阳间,就不怕灰飞烟灭吗?”
柳言生听到一声极其悦耳的声音,下意识转过身去。
“爹啊!娘啊!儿子一见钟情了!”
“还真是个傻的?”说话之人被柳言生的痴汉样逗笑了,连带着右眼眼尾处的三颗泪痣都颤了颤。
“媳妇儿你好,我是你未来相公,你可以叫我相公,也可以叫我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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