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虽然不知道严洛真实的意图,但他已经感受到,秦国上到君主,下至臣子,皆为当世英杰。
蔡国此次以送礼为名,暗中想挑拨卫、秦争端的阴谋,被对方一眼看穿。
严洛更是借花献佛,连消带打,吞了几乎所有好处,而且半点没让蔡国如愿。
不过席先知道,阴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尽可能的要回观水城。
当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夸赞道:
“如此宝物、美人,秦君竟能随手售出、赏赐!
此等胸襟气度,果然非常人能比!外臣佩服!
既然秦君已受蔡国重礼,那不知观水城与南望县,可否交还蔡国,从今往后,两国交好?”
严洛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席先生何出此言?您刚刚不是说,要以铁矿图册交换城池吗?
这三件重宝,不是说以祝贺为名,进献寡人的吗?”
席先脸上一僵,虽然心里麻麻批,但表面仍然和颜悦色:
“当然,只要秦君愿意交还观水城和南望县,图册便可立即献上!”
严洛咧嘴一笑:
“多谢席先生好意,但寡人仔细想了想,如今秦国人丁不多,也没有多余人力开采铁矿。
此事还是算了——而且席先生放心,寡人绝不会做出无信之事,绝不会私下让人勘探矿藏。
铁矿一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席先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辛辛苦苦搜罗这么多宝物,礼单上还有不少珍宝,以及蔡国少女处子百余人。
合着您一张嘴,就当全是白送的?
他在商界纵横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国君!
席先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怒火道:
“秦君,外臣此次是为赎回观水、南望两处城池而来,您既然已经收了蔡国重礼,怎可出尔反尔?”
这次严洛还没说话,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孔丘率先上前,义正辞严道:
“此言差矣!
阁下恭贺君上而前来送礼,又说愿以铁矿图册换取城池。
君上受了阁下恭贺,但婉拒铁矿图册,也承诺不会派人勘探矿藏!
以上种种,只能说阁下一厢情愿,混淆视听,将贺礼和城池赎金混为一谈!
如今更是污蔑我家君上出尔反尔!
岂不闻主辱臣死?
在下孔丘,虽为儒生,但手中剑也未尝不利,席先生可要试一试?”
说话间,孔丘直接拔出殿前侍卫腰间长剑,龙行虎步朝着席先走近。
他这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加上虎背熊腰的体格,直接吓得席先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住手!”
严洛适时阻拦住了孔丘下一步的动作,对着惊魂未定的席先微笑道:
“席先生不必惊慌,孔丘乃是秦国学部员外郎,平时做的是编纂典籍、教书育人之事,刚才可能是一时激愤,您不必放在心上!”
孔丘也是适时将手中剑送还给有些尴尬的侍卫,居高临下的拱手道:
“席先生,若非君上阻拦,在下必定要与你分个是非曲直。
今后还请先生不要口出妄言,颠倒黑白!”
孔丘言辞有理有据,气势逼人,三言两语,便让席先震慑当场,无话可说。
严洛对着一旁侍卫道:
“席先生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来人,将先生请下去暂且休息。”
两名侍卫身材高大,一左一右将席先架了起来。
席先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已经被轻飘飘的架起,只有脚尖着地,径直被“请”出大殿之外。
随即严洛站起身来,对着阳榷和张贤笑道:
“两位还在等什么?良宵苦短,不可辜负美人!
寡人允你二人休沐三日,好生歇息一二,但切记,不可纵欲无度!”
四周大笑声顿时响起,阳榷和张贤两人有些尴尬,但看着温柔如水的墨氏姐妹,也是喜形于色,当下便各自领了女人出宫去了。
......
元月初一,正是元辰佳节。
秦国雪夜连夺蔡国一城一县之地,在送上重宝美人之后也未曾索要回城池,一时之间成为列国笑谈。
席先灰头土脸返回蔡国,被蔡伯破口大骂。
甚至蔡伯不解气,接连几天都召其入宫痛骂,让这位蔡国大商贾苦不堪言。
而公子远等人,则是暗自可惜,白送了墨氏姊妹花,却便宜了区区秦国臣子。
白氏那边,则在元辰佳节当日,于严城招揽各国豪商,开了一场拍卖会。
血玉珊瑚,以两万余金的高价拍卖了出去。
随后严洛便准备以这两万金,在各国商贾手中采买物资、奴隶,并按照各地人丁黄册之中统计出来的贫民,正式开展房屋改造工程。
参与改造的匠人,也大多为贫民,就以钱粮为酬劳。
这一来能让工程获取大量人手,二来也提高了他们的收入,可谓一举两得。
匠作营之中,已经有玉石匠人提交了玉玺图样。
严洛选中了其中一种,让对方开始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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