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带着春花去给顾秀禾敬茶时,晏为卿也在。
她牵着春花的手踏入正堂,视线与晏为卿相碰,下意识移开了眼。
昨晚惨烈的场面历历在目,江昭看见他,心里有点发怵。
丫鬟在地上摆了一双红跪垫,待江昭与春花端正跪下后,又递上两盏茶。
春花跟着江昭喊了一句母亲。
顾秀禾笑容满面地接过,还给了不少金元宝。
“好孩子,好孩子。”
她知晓阿昭是假成亲,但也不在意,就如同当初晏为卿突然捡了个弟弟回家一般,总之,入了他们家的门,那就是晏家的孩子。
临近秋闱,江昭成婚只告了三日假,这几日书院课业繁多,已经耽误了两日,今日定是逃不掉的。
等敬完茶回去的路上,晏为卿扫过一眼她与春花十指交握的手,瞳孔漆黑。
“江昭,同我去书房,后日便要回书院,课业不该落下。”
江昭听得浑身一颤,晏为卿的声音分明冷硬至极,她却不由想起昨夜在她耳畔满足过后的轻哼声。
低沉冷冽的声音染上了风尘。
她先是看了晏为卿一眼,再温吞地松开与春花交握的手,让夏云带着春花先回去。
待她们二人走远,江昭才叹了口气,转变方向朝着晏为卿走去。
“我与春花新婚燕尔,就不能多告几日假吗?”
她垂着头,用脚尖踢着颗鹅卵石,那石子圆滚滚地,被踢向前,滚到晏为卿脚下,碰到那双漆黑云纹皂靴,又慢慢悠悠地回到江昭脚下。
晏为卿眼睫微动,扫了一眼江昭脸上的不情愿,以及方才她与心上人依依不舍的模样。
他唇色稍淡,紧抿着。
“秋闱临近,不得松懈。”
江昭撇撇嘴,在晏为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她始终落后一步,步子稍慢,腿部内侧的肌肤已经发痛,实在是走不快。
一路沉默,江昭找了个话题。
“晏为卿,你说我要是秋闱没上榜,那现在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晏为卿察觉她跟不上,刻意放慢脚步。
“我悉心教导,你若主动些去学,又怎会落榜。”
这不是晏为卿说大话,这天下学子都想得到当朝少傅指点一二,只有江昭不珍惜。
她珍惜了也没用,又不能真参加秋闱。
江昭走累了,一只手扶着腰,打了个哈欠。
“我何必主动去学,你直接给我安排个小官当当就行。”
晏为卿微掀嘴角。
“你倒是想得好。”
两人穿过后院竹林小径,朝着书房走去。
从前这时,府上少有人走动,于是下人们也松懈下来,几个人聚在一起躲在竹林外闲谈。
厨房的小厮夸张地描述着。
“昨夜二少爷可凶猛了,临近天亮才叫水。”
几个丫鬟不信。
“二少爷身子清瘦,看着不像呀。”
又有一个在厨房做事的丫鬟出声证明。
“有个词叫短小精悍,我今日送午膳去二少爷房中时,他与少夫人才刚起身呢,两个人感情可好了。”
“是呀是呀,今日敬茶时也是,两个人牵着手进来,牵着手离开,这难舍难分的模样,真惹人眼热。”
几人声音不小,到最后,隐隐有失控的迹象,越说越离谱,恨不得说江昭一夜八次。
或许是听见脚步声,闲谈的几个下人纷纷散去。
晏为卿侧头,将目光放在身后紧跟着的江昭身上。
江昭今日两股颤颤,牵着春花只是怕自己站不稳,不曾想反倒是证明了她们新婚夫妇,关系亲密。
她自然乐于见其成。
感受到晏为卿地打量,江昭昂首挺胸,眉头一挑,脸上写满了骄傲。
“怎么样,我厉害吧!”
那可是一夜八次,吃了两份药的晏为卿都只能一夜七次。
晏为卿嗤笑一声,转身,长腿一迈,快步朝前走去。
“唉,别走这么快啊。”
江昭拖着酸痛的身子,紧跟在后,踏入书房。
江昭成亲,作为兄长,晏为卿也告假三日,即便如此,每日依旧会有文书递到晏府,由他亲自批阅。
书房静寂无声,只能听见狼毫在宣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晏为卿眉目沉稳,执笔蘸墨,在文书上留下几个气势凌厉的黑字,接着拿起案前最后一份批阅。
他目光下意识扫到小桌上的江昭,她好似困倦,左手扶额,右手执笔,整个人肩膀耷拉,倚靠在案前。
晏为卿眉骨如剑。
行不端,坐不正,既伤形体,又伤书艺,此乃大谬。
江昭困得头如小鸡啄米,若不是用手撑着,非得倒在案前昏睡过去不可。
昨夜大伤筋骨,虽是睡到晌午,对于江昭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的,她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写着,笔画东倒西歪也毫不在意。
她又不能参加科举,书本上陈腐的大道理,读了别白读。
江昭再一次打了个哈欠,恰逢一股冷香将她包围,一只微凉的大掌从身后将她的手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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