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痕星系的光芒在舷窗外流转，像一道横贯宇宙的伤口，又像一扇通往未知的门。
何匪站在"昆仑"号的主控室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发光疤痕。三天前那场超维手术的余波仍在体内震荡——每一次心跳都会震落几粒暗金色星尘，那是尚未完全融合的斩道剑气。
"全频段广播已发送。"【银翼】的灵体悬浮在通讯台前，银白色的能量丝线连接着十二个不同的量子频道，"包括始源大陆、火星殖民地、流亡舰队在内的所有人类分支都已响应。"
李元虎的机械躯体经过最新改造，右臂完全由斩道剑气构成，此刻正不受控地切割着空气："但怎么把他们聚到一起？各分支分散在三千光年范围内，有些甚至处于时间流速不同的星域——"
"用这个。"
何匪突然抬手，胸口的疤痕迸发出刺目金光。7921个文明烙印从虚空中浮现，在空中组成一个立体星图。当他的手指点在星图中央时，所有人类分支的位置亮起暗红色光点——它们正在自发形成一个完美的二十面体结构。
"周天星斗大阵的终极形态。"何匪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不是我们召唤他们，而是让宇宙本身成为会议室。"
舰桥剧烈震动，观测窗外，星空开始扭曲。
【跨越时空的重聚】
第一个到来的是火星。
准确说，是火星的投影——这颗红色星球的全息影像从虚空中浮现，地表上密密麻麻站满人影。最前方是白发苍苍的军务大臣，他身后是已经与火星生态网络融合的陈默，以及数千万经历过蜂群战争的老兵。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有机械化改造，眼眶中跳动着相同的暗红色光芒。
"老朋友......"军务大臣的声音通过量子共振传来，"你们离开时，火星还是个避难所。"他指向身后繁华的金属丛林，"现在，我们是人类最强大的工业文明。"
第二个出现的是始源大陆。
这块悬浮在反重力场上的巨型陆地保持着最纯粹的人类血脉。议会领袖艾琳依然年轻，但瞳孔中沉淀着三百年的智慧。她身后站着十二位身穿白袍的灵能者——那是何匪当年留下的修炼火种培育出的新一代。
"你变了。"艾琳直视何匪胸口的剑痕，"但眼睛没变。"
紧接着是流亡舰队。七十三艘伤痕累累的殖民舰从时空褶皱中挤出，领航的是当年被留下的副官。他们经历了最残酷的黑暗森林法则，舰体上布满各种未知文明的武器痕迹。
"我们找到了七处上古遗迹。"副官的机械声带着骄傲，"用命换的。"
一个接一个，人类分支陆续显现：
在气态行星内部建立浮空城的"深潜者"
将意识上传至中子星磁场的"量子幽灵"
甚至还有早已被认为灭绝的"纯血统保留地"——他们乘坐世代飞船，固执地保持着21世纪的人类基因
最后出现的影像让所有人沉默——那是太阳系的残骸。
地球早已冷却成灰白色的岩石，月球被某种力量整齐地切成两半。但就在这片废墟上，漂浮着数百万个冬眠舱，每个舱内都沉睡着大灾变前的人类。
"我们找到了根。"冬眠守护者的全息影像说道，声音像生锈的机械，"现在，该决定如何发芽了。"
【圆桌辩论】
会议场是宇宙本身。
何匪创造的空间折叠让所有代表能实时交流，尽管他们实际相隔数千光年。中央圆桌由斩道剑气构成，十二个席位对应人类主要分支。
"首先确认现状。"何匪的指尖轻敲桌面，剑气圆桌立刻投射出星图，"收割者文明已经升华，但宇宙中还有更古老的威胁——"
星图放大，显示出那些被二维化的星系，以及某些更加诡异的痕迹：恒星被排列成数学符号，黑洞被串成项链，还有整个星团被压缩成一张"壁画"的恐怖场景。
"播种者联盟的前身，'园丁'文明。"【银翼】的灵体展开成星图比例尺，"他们修剪宇宙的方式，比收割者更......艺术。"
火星军务大臣的机械眼闪烁："所以现在是讨论怎么死得更体面？"
"不。"始源大陆的艾琳抬手，灵能在空中勾勒出人类进化树，"是决定我们要成为什么。"
激烈的辩论爆发了。
深潜者主张彻底改造人类形态，适应任何极端环境；量子幽灵提议全员上传意识，抛弃肉体束缚；纯血统派则坚持必须保持基因纯净。争论最激烈时，火星代表和始源代表差点动用跨空间武器。
"安静！"
李元虎的剑气右臂突然暴涨，在圆桌中央劈出一道空间裂缝。所有人都感到脖颈一凉——那道剑气同时出现在每个分支的会议室里，悬在代表们的咽喉前三毫米处。
"三百年前我们分开时，"何匪的声音压过骚动，"每个分支都带着相同的使命——找到延续文明的方法。"他的独眼扫过众人，"现在答案很明显了：没有唯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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