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破裂的瞬间，整个星际议会的量子通讯网络同时过载。
艾琳的视网膜投影炸开一片雪花噪点，等视觉恢复时，监测站的警报声已经响彻云霄。全息星图上，那两具本应只是量子幻影的躯体，此刻正释放着真实的生命信号——李元虎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熟悉的红光，何匪指尖跃动的能量脉络在真空中划出淡金色轨迹。
"这不可能......"吴岳手中的数据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们的物质形态早在恒星爆发时就已经......"
"重组了。"艾琳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转向观测窗，"不是克隆，不是复制，是真正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空中，何匪缓缓抬起手臂，指尖轻轻点在李元虎的机械胸口。刹那间，紫色生物金属如活物般蠕动，装甲板层层剥落，露出下方正在重生的血肉组织——骨骼从合金框架上生长出来，神经脉络沿着电路重新编织，最后覆盖上淡粉色的新生皮肤。
李元虎低头看着自己恢复人类触觉的左手，喉结滚动："你他妈......"
"别感动。"何匪咧嘴一笑，嘴角还带着能量过载的蓝色电光，"只是把当初你欠我的还清了。"
他话音未落，李元虎突然一拳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结结实实，何匪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真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他捂着迅速肿起的左脸，刚要骂人，突然愣住了——疼痛。真实的、久违的、血肉之躯的疼痛。
"看来是真的。"李元虎活动着指关节，新生的肌肉纤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不是能量幻象。"
何匪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团液体在真空里瞬间冻结成冰晶："你他妈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方式验证？"
"温和？"李元虎指了指自己刚刚恢复的右眼——那里不再是机械义眼，而是与常人无异的黑色瞳孔，"你把我全身的军用级义体都拆了，还跟我谈温和？"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扭曲，金紫色的能量丝如蛛网般浮现。艾琳的通讯器里传来技术组疯狂的喊叫："长官！他们周围的空间曲率正在改变！这不是常规的......"
下一秒，李元虎和何匪同时出现在观测站中央，身上还带着真空环境的低温白霜。
"解释。"艾琳的枪口指着何匪的眉心，手指扣在扳机上，"你们怎么做到的？"
何匪举起双手，能量脉络在皮肤下流转："简单来说——我们死了，但没完全死。"
李元虎叹了口气，从桌上顺走技术员的咖啡一饮而尽："还记得清道夫主巢里那个量子同调装置吗？"
【三小时前·量子记忆海】
李元虎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周围是无数闪烁的记忆碎片。他看见自己第一次被改造成机械义体，看见何匪在能量风暴中分解重组，看见艾琳的突击艇撞向清道夫母舰......
"这就是你说的'火种计划'？"他的思维波动在量子海里激起涟漪，"把我们变成宇宙级幽灵？"
何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更准确地说，是量子态备份。"一块记忆碎片突然放大，显示出守望者方碑内部的结构，"清道夫偷走的不仅是我们的基因样本，还有意识映射。"
碎片画面切换成恒星爆发瞬间——他们的物质形态确实被摧毁了，但量子信息被编码进了那些金紫色光点。每个携带火种的婴儿诞生时，都会无意识地上传一段新的记忆数据。
"三百二十七个文明。"何匪的意识突然具象化，出现在李元虎面前，"六百万次心跳共振。"
李元虎的机械义眼在量子海里依然保持功能："所以我们现在是......"
"所有关于我们的记忆总和。"何匪的指尖点在他胸口，"只要还有人记得李元虎是个暴躁的机械改造人，记得何匪是个能量过载的疯子......"
"我们就能从概念里爬出来。"李元虎接上下半句，突然笑了，"真他妈够邪门的。"
【现在·观测站医疗舱】
"......所以你们现在是量子记忆的具象化？"吴岳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这不科学！"
何匪正在往脸上敷冰袋，闻言翻了个白眼："跟守望者科技讲科学？"他指了指自己正在愈合的淤青，"看，连恢复速度都跟记忆里完全一致。"
李元虎站在全身扫描仪前，皱眉看着屏幕上自己的新身体："肌肉密度提升40%，骨骼强度是常人三倍......"他转向何匪，"你往我的记忆里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
"关我屁事！"何匪扯开病号服，露出胸口新生的能量脉络，"你知道全宇宙有多少人觉得你能一拳打爆战舰吗？"
艾琳突然把平板电脑拍在两人中间："测试。"
屏幕上是一段加密数据流，来自火星殖民地的最新发现——某个清道夫前哨站里，埋着半台未激活的"概念改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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