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神圣!"胡八一暴喝,同时抽出工兵铲拍向那只手。金属与石壁碰撞的火星中,小手"吱"地缩回石缝,留下五个血洞在大金牙腿上汩汩冒血。
王胖子正要包扎,整条阶梯突然倾斜。石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那些婴孩手印纷纷凸出石面,变成真实的小手抓向三人脚踝。胡八一摸出黑驴蹄子砸向石壁中心,"砰"的一声闷响,所有小手瞬间缩回。
"跑!"胡八一拽起大金牙向下冲去。石阶在他们脚下碎裂,露出下方幽深的空间。三人跌入黑暗的瞬间,胡八一看见石壁最下方有个完整的手印——成年人的大小,却只有四根手指。
最后一瞥中,那手印的食指突然弯曲,对他做了个"来"的手势。
下落的过程仿佛被拉长。胡八一闻到越来越浓的尸臭味,其间混杂着某种香料的气息,像是陈年的檀香混着麝香。后背触到冰冷液体的刹那,他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水里。
"胖子!大金牙!"胡八一在漆黑的水中呼喊。回应他的是远处扑腾的水花和王胖子的咒骂:"老胡!这水里有东西在摸我屁股!"
手电筒居然还能用。光束照出这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水面漂浮的油脂状物质反射出诡异绿光,照亮岩壁上的巨型壁画:九个穿冕服的人被锁链贯穿心脏,跪拜一具悬浮的青铜棺。
胡八一游向岸边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水下浮现出一张肿胀的人脸,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尸体穿着地质队制服,右手死死攥着截断裂的青铜链。
锁链另一端正连向溶洞顶部。胡八一抬头,手电光照出倒悬的青铜巨棺。九条锁链有八条完好,唯有这条断裂的链子垂在水中,像条死蛇。
棺椁上的符咒无风自动,发出诵经般的嗡嗡声。胡八一突然明白祖父笔记里"九龙镇天棺"的意思——这根本不是墓葬,而是个镇压邪物的祭坛。
断裂的锁链突然绷直。水底传来铁器摩擦的刺耳声响,青铜棺缓缓转动,棺盖露出条缝隙。黑雾涌出的瞬间,胡八一怀中那页被撕下的笔记残角突然发烫。
火光闪现的刹那,他看清棺内伸出的那只手——苍白如玉石,指甲却是漆黑的,手腕上缠着九圈红线,每根线上都穿着七枚铜钱。
铜钱的排列方式他太熟悉了,正是祖父独有的"七星锁魂阵"。
"锁龙链断时,记得用'那个'。"胡八一终于明白祖父留言的含义。他摸向怀中那页残破的笔记,却听到王胖子惊恐的喊叫:"老胡!水在往上涨!"
墨绿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无数苍白手臂破水而出。最近的青铜柱上,盘绕的龙形锁链开始寸寸断裂。胡八一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血符:
"上应星璇,下镇黄泉,阴阳逆转,乾坤倒悬!"
黑雾中传来非人的尖啸。溶洞顶部钟乳石暴雨般坠落,在砸向水面的瞬间,胡八一看到每根石笋顶端都钉着个婴儿大小的干尸,它们的手脚正随着锁链断裂声,开始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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