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场诗】
孝陵云锁阵图开,青蜈盘碑鬼气来。
截教重施颠倒术,修罗再酿血池灾。
禅机早伏金刚偈,帝气犹存琥珀杯。
试看沙门真妙法,能教日月转轮回!
第一折 神功碑裂现异相 青蜈盘篆泣幽冥
却说永乐二十二年春,成祖欲为明太祖立「神功圣德碑」,采阳山紫金石于孝陵神道。碑成之日,忽有黑云自天寿山来,罩住碑顶。监工官员见碑身所刻「洪武之治」四字竟渗出黑血,蟠螭纹中钻出无数青色蜈蚣,每只蜈首皆生人面,口吐人言哀号:「我等皆洪武朝坑杀工匠,今借截教玄功还魂!」
金光仙恰在南京监修大报恩寺,闻报急至孝陵,见青蜈群聚碑顶,织成「血碑镇龙」之阵。碑座下隐约可见修罗族「血池图」残片,图中血水正顺着龟趺眼窍渗入地宫。更骇者,碑阴所刻成祖《御制皇陵碑》字迹竟在蠕动,「日月重光」四字化作「日月倒悬」,显是截教「颠倒乾坤阵」作祟。
「此碑乃太祖龙气所系,若被血池图侵染,恐致国运倒转!」金光仙话音未落,青蜈突然齐鸣,碑身轰然炸裂为七块,每块残片上浮现阎罗族「往生咒」,竟要将孝陵龙气导入幽冥界。
第二折 道衍遗计显陵宫 佛骨舍利镇邪碑
道衍和尚圆寂前曾留三枚「贝叶金简」与成祖,嘱「遇大难则开」。成祖急取金简,见内书:「孝陵者,太祖体魄所藏,亦僧道衍魂栖之所。碑碎阵起,当以贫僧遗骨镇之。」遂命人启开灵谷寺浮屠塔地宫,取出道衍坐化时所留「金刚不坏身」。
道成和尚亦携西天「佛骨舍利」来援,见道衍遗骨眉间有朱砂痣,形如北斗。金光仙顿悟:「少师曾习阐教「钉头七箭书」秘法,此痣乃以自身魂魄为引所刻!」众人将遗骨置于碑基,舍利嵌于遗骨掌心,道成诵《楞严咒》百八遍,道衍遗骨突然睁开双眼,手指残碑吟道:「碑碎人不碎,龙沉气不沉,欲破颠倒阵,先明忠孝心。」
忽有青蜈群扑向遗骨,却被舍利金光灼成飞灰。残碑中跳出截教「灵牙仙」残魂,其状若蜈蚣精,手持「两仪金霞幡」笑道:「朱元璋当年杀匠万余,此碑本就浸透怨气,道衍和尚凭什么镇我?」
第三折 成祖滴血书遗训 工匠阴魂诉前因
成祖见灵牙仙提及太祖杀匠之事,心下大恸,取佩刀割腕滴血于道衍遗骨眉心。鲜血竟顺着遗骨指尖流入碑基,触地之处绽开金色莲花,每朵花心皆显洪武朝工匠姓名。其中一魂跪于成祖面前,正是当年督造孝陵的工匠陈阿牛:「陛下容禀,吾等并非太祖所杀,实乃截教幻术所害!」
原来洪武年间,截教为断大明龙脉,暗中以「摄魂术」操控监工,将工匠推入生坑填埋,却让太祖背下杀孽之名。灵牙仙恼羞成怒:「死鬼竟敢翻供!」挥动金霞幡欲灭众魂,道衍遗骨突然化作千手观音法相,每只手掌皆持阐教法器,将灵牙仙困在「先天八卦阵」中。
道成和尚趁机以舍利光照亮血池图残片,众人方见图中另有玄机:太祖生魂被截教以「锁魂钉」钉在幽冥血河之上,而所谓「坑杀工匠」的幻象,不过是血河倒影。成祖见状叩首泣道:「父皇受辱二十载,儿臣今日必救您归位!」
第四折 皇陵碑重生显圣 道衍魂归位仙班
成祖既知真相,遂亲书《洗冤诏》,以朱笔勾去灵牙仙所刻「往生咒」,诏书化作金龙衔走血池图残片。道衍遗骨眉心血珠飞出,在空中凝成「忠孝」二字,正中方碑残片突然自动拼合,新碑表面浮现细密青纹,细看竟是千万只蜈蚣首尾相衔,却再无半分凶气。
「此乃『万蜈镇邪纹』,需以帝王精魄与沙门佛力共铸。」道衍法相忽从云端现形,「贫僧昔年助陛下靖难,曾借截教玄功改天命,今以魂镇碑,算是还了这因果。」成祖欲挽留,道衍却合十笑道:「吾观西方有莲台待我,陛下好自珍重。」言讫,遗骨化作万道金光,托着新碑升至神道之巅。
新碑落成之日,孝陵上空现「日月同辉」之象,太祖生魂乘金龙自幽冥出,抚碑叹道:「道衍真乃朕之福将也!」碑中渗出甘露,遍洒南京城,当年被冤杀工匠的后裔皆梦见祖先含笑而归。
尾折 佛道同功垂青史 善恶有报在人心
成祖命人在新碑背面刻下《洗冤录》,详述截教阴谋。又于孝陵设「工匠祠」,春秋祭祀。道成和尚取回佛骨舍利时,见碑上青蜈纹竟能随日月移动,子时化蜈蚣,午时现莲花,知是道衍以「沙门不坏体」与截教玄功融合,成就了这「动静相济」的护陵奇阵。
百年后,万历朝进士顾起元游孝陵,见神功圣德碑青纹流转,听守陵人讲「道衍镇碑」之事,遂在《客座赘语》中写道:「成祖之孝,非独事亲,亦在安民;道衍之智,非止谋国,更在证道。此碑巍巍,实乃大明德政之表也。」正是:
截教阴谋覆雨云,青蜈凝血碑生痕。
沙门骨作金刚锁,帝王血洗屈死魂。
碑镇幽冥龙气固,功昭日月圣恩存。
试看孝陵神道上,万蜈成纹泣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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