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煜明与沈砚冰在水榭茶寮相对而坐。青瓷碗里的碧螺春舒展着嫩芽,茶香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人想起明轩诗中“茶烟轻飏入云深”的意境。沈砚冰取出若雪的日记残页,烛光下,字迹微微发亮:“1962年梅雨季,再访艺圃。空廊寂寂,唯余雨打芭蕉声。忽忆明生当年所吟‘苔深不碍寻诗履’,竟泪湿鲛绡。”
“你看这里。”沈砚冰指着日记旁的涂鸦,是幅未完成的简笔画——雨中的乳鱼亭,亭中坐着个模糊的身影,旁边用铅笔写着“待明生”三字。
煜明轻轻合上日记,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取出《云麓词心录》手稿,在空白页写下新篇:“梅雨重临艺圃门,苔痕叠印旧诗魂。琴音散作星河远,墨韵凝成岁月温。半阙残章藏故梦,一襟幽思寄朝暾。相逢不必询前事,自有清风叩心门。”
离开艺圃时,沈砚冰将若雪的写生本郑重交到煜明手中:“这些画稿与诗词,终究等到了续写它们的人。”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煜明回头望去,乳鱼亭的轮廓在夜雾中若隐若现,仿佛看见明轩与若雪正站在亭中,对着他微笑。
回到寓所,煜明将白芙蓉标本夹进《云麓词心录》。台灯下,新写的词章与若雪的画稿、明轩的诗稿静静相对。他忽然明白,所谓词心,并非独属于某个人或某个时代,而是无数个灵魂在时光长河中的相遇与共鸣。就像艺圃的雨,年复一年地落下,却总能在不同的诗词里,找到新的生命。
窗外,雨又密了些。煜明铺开宣纸,提笔写下:“雨落姑苏梦未休,词心点点寄云楼。”他知道,这不是故事的终结,而是另一段追寻的开始。在那些未完成的画稿里,在散落的诗行中,还有无数个等待被发现的词心,在岁月深处,静静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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