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首府喀什尔城的防空警报已经持续鸣响了十七小时。那尖锐的电子蜂鸣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城市上空弥漫的硝烟。总统府地下五十米的应急指挥中心里,空气过滤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年轻的通讯官阿米尔跪在全息投影台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捧着的军用通讯器不断爆出静电噪音,偶尔传来前线士兵撕心裂肺的吼叫:“北线第三兵团失去联系!重复,第三兵团指挥部被血色闪电击中...第七装甲旅报告遭遇符文武器攻击...他们需要空中支援!”
“哪来的空中支援?”国防部长阿齐兹一拳砸在电子沙盘上,震得三维投影中的西域边境线剧烈晃动。那些代表军事据点的蓝色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色潮水般的标记。他颤抖的手指戳向沙盘边缘三个熄灭的空军基地图标,“雷霆、铁翼、苍狼三个基地同时瘫痪,连预警雷达都被他们精准破坏了!”
投影台另一侧,联合体军事顾问周凛的战术目镜上划过瀑布般的数据流。他正在比对三小时前卫星拍摄的热成像图与此刻的战场态势,数据板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不是技术差距。”他抬头,镜片反光遮住了眼中的震惊,“血月组织提前掌握了通讯密钥和布防图,每个关键节点都遭到针对性打击。”
应急灯突然闪烁起来,将西域总统莫罕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这位三天前还意气风发的领导人,此刻面色青灰得像具尸体。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沙盘中央,代表喀什尔防御圈的蓝色光环正在被红色标记蚕食,就像被蚁群围攻的垂死昆虫。
“侍卫长的尸体...”莫罕开口,声音嘶哑。三天前,他最信任的侍卫长被发现死在官邸密室,胸口插着的匕首刃上刻着血月标记。法医报告称死者心脏被某种高温武器瞬间碳化,但皮肤表面却结着冰霜。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看见合金天花板正在扭曲变形,某种散发着红光的液体从接缝处渗出,滴落在电子沙盘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报告!”指挥中心的防爆门被撞开,一名满身血污的军官跌跌撞撞冲进来。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反折着,露出森森白骨。“东郊监狱被攻破...关押的七百名血月俘虏全部...”军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晶体,“他们...在城内释放了某种气体...”
话音未落,军官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跪倒在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裸露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纹,那些暗红色的线条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正沿着血管快速蔓延。他的眼球迅速充血,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最后整个眼珠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
“退后!”周凛的防护面罩瞬间从衣领弹出,同时按下腕带上的红色警报器。但为时已晚,军官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作战服纤维被撑裂的噼啪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在“砰”的闷响中,他的躯体炸成一团血雾,飞溅的骨渣和血肉在墙上绘出放射状图案。
更恐怖的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血雾,每颗血珠内部都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距离最近的两位参谋刚吸入雾气就掐着脖子倒下,他们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伸长,最后弯曲成鹰爪般的钩状物。
“有毒!”周凛拖着总统退向紧急通道,防毒面具后的声音沉闷压抑,“他们要把整个喀什尔变成培养皿!”他的战术目镜上跳出血月组织最新研制的生化武器数据,“猩红摇篮”,一种神经基因病毒。
阿米尔发现自己的终端屏幕开始自动播放某段录像。画面里,数百名双眼血红的平民正机械地走向市中心广场,他们的皮肤下同样蠕动着血纹。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突然转头看向镜头,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锯齿状牙齿。
“所有避难所注意!”周凛对着通讯器大吼,“立刻启动四级生物隔离协议!重复,这不是普通毒气攻击,感染者会。。。”
他的警告被新一轮爆炸声打断。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代表城市电网的绿色线条正成片熄灭。最后亮着的几个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里,十几个血月祭司站在高楼顶端,他们手中的骨杖正在引导空中的血色闪电。每道闪电劈下,就有更多平民开始变异。
莫罕总统突然挣开周凛的手,扑向墙上的手动警报装置。他的手指刚碰到红色按钮,整条手臂就突然结出厚厚的冰霜。“原来是你...”总统艰难转头,看向从阴影中走出的能源部长。后者西装革履的伪装正在褪去,露出黑袍上绣着的银色新月。
“五年了,总统先生。”能源部长说,“您每天签字的能源调配单,那些所谓的'电网维护',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他优雅地抬手,莫罕总统的胸口立刻浮现出与侍卫长尸体上一模一样的灼痕。
周凛的粒子手枪刚举起就过热炸膛。他震惊地看着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血月纹身,原来早在三个月前的边境视察时,他就已经被感染。
当防爆门被更多变异者撞开的瞬间,阿米尔做出了唯一能做的事,他将数据板插入终端接口,启动了喀什尔地下核电站的熔毁程序。至少这座城,不会成为血月组织的武器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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