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陆文渊的右手在身后摸索,指尖碰到了档案柜里的微型录音机。那是他进门前就藏好的,红灯还在微弱闪烁。
面具人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互相摩擦。他解开风衣纽扣,露出左胸——那里的皮肤透明化,可以直接看见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台微型青铜计算机。屏幕上的代码不断刷新,最后定格在一行俄文命令:
"执行极光协议第37项"
"我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计算机的蓝光映在他骨瓷眼片上,"1987年从良渚反山墓玉琮里爬出来的东西。"
他撕开衬衫,透明皮肤下的景象让陆文渊胃部痉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内脏,而是由青铜齿轮、玉琮切片和骨瓷管道组成的精密系统。正中央悬浮着一块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碎片,碎片表面刻着和陆文渊掌心一模一样的星图烙印。
档案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剥落的石灰里,陆文渊看到无数青铜丝垂落,像蛛网般在空气中编织着什么。面具人趁机扑来,青铜化的右手直插他口袋——
"钥匙该物归原主了,教授。"
陆文渊侧身闪避,面具人的手指擦过他风衣口袋,布料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那把断掉的青铜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音。钥匙落地瞬间,掌心的星图烙印突然暴起青光,二十八宿的星官接连亮起!
"不!"
面具人发出高频电子音,骨瓷眼片全部碎裂。他跪地去抢钥匙,但已经晚了——钥匙断口处渗出青铜液体,在空中凝结成DNA双螺旋模型。螺旋的每个碱基对都是微缩的战国金文,组合起来正是《尚书》里那段话:
"以器载道,非攻止戈"
陆文渊的视网膜上突然投射出三维影像:1997年香港回归夜,中俄联合考古队秘密转运某件文物的监控画面。年轻时的林悦穿着GRU制服,正在检查一具青铜棺椁。当镜头推进时,他看清了棺内——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少年躯体,胸口嵌着《少年科学画报》的芯片!
"那是......"
"您的好儿子啊。"面具人的声音突然变成林悦的语调,"或者说,是第37号容器的初级版本。"
他的青铜右手突然变形,延长成考古探铲的形状,猛地刺向陆文渊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档案室的门被撞开,三个穿橙色反光背心的保安冲了进来。
"住手!"
强光手电照在面具人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皮肤开始冒烟,青铜部分氧化变黑,骨瓷区域则出现蛛网裂纹。面具人发出非人的嚎叫,转身撞碎窗户玻璃跳了出去。
陆文渊冲到窗前,暴雨中早已不见人影。只有窗台上留着一个清晰的青铜手印,掌纹部分刻着细小的良渚陶文:
"天宫启,七星殁"
最年轻的保安捡起地上的钥匙残骸:"陆教授,这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钥匙在他掌心融化,变成一滩青铜液体渗入皮肤。保安的瞳孔瞬间变成骨瓷色,嘴角机械地上扬:"您看,连普通人都能成为载体。"
另外两个保安突然扑向陆文渊。他们的制服在运动中撕裂,露出下面青铜化的肢体——右肩镶嵌着三星堆纵目面具,左胸则是曾侯乙编钟的音律图。
档案柜上的录音机红灯突然熄灭。磁带自动倒带,喇叭里传出林悦1985年的声音:
"基因锁已激活,二十八宿闭环开始......"
第三节 天宫倒影
暴雨拍打着出租车的车窗,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陆文渊坐在后座,盯着后视镜里司机那双诡异的眼睛——眼白占据了四分之三的面积,漆黑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每隔七秒就会泛起青铜色的光泽。
计价器上的数字不是金额,而是一组不断跳动的坐标:
N31°07' E121°29' —— 上海世博会中国馆
N30°24' E104°06' —— 三星堆遗址三号坑
N38°52' E115°28' —— 河北某航天基地
"师傅,去浦东机场。"陆文渊故意说错目的地,右手紧握着那把断掉的青铜钥匙。钥匙断口处的金属正在微微发热,像是有生命般轻轻脉动。
司机突然咧嘴笑了,后视镜里映出他泛着金属冷光的牙齿:"陆教授,'天宫'不在天上。"
车窗外的雨滴突然静止。
成千上万颗水珠悬浮在空中,每一颗都像镜面般映出奇异的景象——近地轨道上,一座巨大的青铜结构体正在缓缓展开,七根主梁呈北斗七星排列,末端悬挂着透明棺椁。更骇人的是树冠状的主体结构,分明是世博会那棵神树的放大版!
"二十八宿的囚笼要换新家了。"司机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脖颈处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青铜齿轮咬合的结构,"您儿子正在帮我们搬运最后一批'囚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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