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的蓝光在指尖褪成冷灰时,岑雾终于触到了母巢核心的地面。潮湿的雾气中弥漫着青铜器特有的铜锈味,她握紧母亲遗留的青铜铃铛,铃身裂纹突然渗出微光,像某种远古生物在感知猎物。
“欢迎来到文明的胎盘。”
机械音从四面八方的石壁渗出,岑雾的手电筒光束撞上一面刻满甲骨文的墙。那些文字突然流动起来,像被注入生命的血管,而铃铛正在脱离她的掌心,悬浮着靠近墙面——裂纹与铭文的某个缺口严丝合缝。
“这是......”岑雾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她认出这些文字属于殷商晚期,却比已知的甲骨文多出三成笔画,每个字符都带着扭曲的锋芒,仿佛在记录某种被禁忌的真相。当铃铛触碰到铭文的瞬间,所有文字同时亮起,浮现出用鲜血写就的叠加信息:基因链断裂处,即是牢笼开始的地方。
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铃铛发出悠长的共振,墙面如水面般荡开涟漪,露出其后隐藏的巨大空间。岑雾踉跄着跌入,鼻尖撞上冰凉的石质台阶——台阶尽头,立着一具由无数文物碎片拼成的骷髅。
“又一个试图反抗的蝼蚁。”
骷髅的眼窝亮起幽蓝光芒,岑雾的倒影在水晶般的骨面上碎成齑粉。她认出那些碎片:有“启卷”油画的残片、“叁卷”当票的边角、甚至“柒卷”赌场的筹码,每一片都曾是她破解副本的关键。
“岑静宜的基因复制品,编号002。”骷髅开口时,牙齿碰撞声像青铜器相击,“你以为修复文物是在拯救世界?不过是在给牢笼镶金边罢了。”
岑雾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石壁。骷髅投射出的光束在地面织成星图,中央闪烁的红点正是她此刻的坐标。当光束扫过她后颈的蝴蝶纹身时,星图突然剧烈震动,某个被遮蔽的区域浮现出母亲的剪影——她穿着与岑雾此刻相同的探险服,正将铃铛按在铭文缺口。
“你母亲当年也站在这个位置,”骷髅发出刺耳的笑声,“她以为用文物修复术能修补人类记忆的裂痕,却不知道,每道裂痕都是系统特意留下的引流口。”
岑雾的指尖触到石壁上凸起的纹路,那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修复符号。当指甲划过纹路时,铃铛突然爆发出强光,石壁应声裂开,露出嵌在墙内的玻璃棺——棺中躺着的女性,后颈蝴蝶纹身与她分毫不差,只是胸口插着半截青铜铃铛。
“岑静宜,初代实验体001。”骷髅的声音里带着欣赏,“她发现了系统的真相,于是把自己的基因链拆成十二份,藏进十二个维度。而你,是她最完美的备份。”
玻璃棺突然渗出营养液,母亲的手指微微颤动。岑雾看见她掌心刻着的甲骨文,正是自己冷笑话笔记本的第一页:当你在凝视文物时,文物也在凝视你的恐惧。记忆如潮水漫过:十二岁那年,她在母亲的实验室偷听到的对话,原来不是“实验体排异反应”,而是“基因链融合失败”。
“她把你当成对抗系统的病毒,”骷髅逼近半步,骨爪擦过岑雾的脸颊,“可你知道病毒的下场吗?要么被免疫系统消灭,要么......取而代之。”
铃铛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所有铭文开始逆向流动。岑雾看见母亲的倒影在石壁上浮现,她的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但通过铃铛的共振,岑雾“听”到了那些话:不要相信它们说的历史,不要成为第二个我......
骷髅发出愤怒的尖啸,骨爪刺穿母亲的投影。岑雾趁机扑向玻璃棺,握住母亲掌心的铃铛碎片——碎片突然化作数据流涌入她的神经,眼前闪过十二幅画面:每个维度的“岑雾”都在触碰文物,每个文物都在改写她的记忆。
“原来我们才是被修复的文物......”岑雾喃喃自语,后颈的纹身发烫,与铃铛碎片产生共鸣。整座母巢开始震动,铭文如燃烧的锁链般脱落,露出墙体深处的金属结构——那是与“捌卷”培养舱相同的培育装置。
当第一块铭文坠落时,岑雾在骷髅的眼窝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皮肤下流动着蓝色数据流,嘴角勾起与许明如出一辙的诡笑。她猛地转身,却只看见光滑的石壁,刚才的异象仿佛只是错觉。
铃铛碎片在掌心发烫,拼合出半行铭文:第十三层修复会唤醒...... 话音未落,整个母巢陷入彻底黑暗。岑雾摸索着打开应急灯,却发现灯光照出的不是石壁,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的她穿着母亲的风衣,后颈的纹身变成了系统的齿轮标志,正对着她举起一支染血的鹅毛笔。
“欢迎来到真相的第一层,实验体002。”镜中人的声音与她自己如出一辙,笔尖划开镜面,露出镜子背后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沉睡着一个“岑雾”,“现在,该开始你的‘修复’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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