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刺耳的旋律在西阁楼里回荡,岑雾的手指刚触碰到盒盖上的青铜铃铛碎片,整座阁楼突然剧烈摇晃。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水波纹,仿佛整栋建筑正被无形的洪水淹没。他踉跄着扶住窗台,却见月光下,柳如霜的身影正被管家拖拽着经过庭院——她发间的水草已经完全变成深紫色,在夜风中疯狂扭动。
“柳如霜!”岑雾抓起八音盒冲向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他跑到庭院时,只看到满地破碎的青花瓷片,还有柳如霜遗落的那枚银簪,簪头的缠枝莲纹上沾着墨绿色的汁液。
“找得很辛苦?”河伯祠管家的水泡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岑雾猛地转身,只见管家站在垂花门的阴影里,腰间的青铜铃铛碎片正在发光,每一片都像是一只独眼,冷冷地盯着他,“你以为集齐凶煞当品就能逃出去?当年柳家父女就是因为这个想法,才落得家破人亡。”
岑雾握紧八音盒,盒盖上的小人还在机械地跳动:“你把柳如霜怎么样了?”
“献祭。”管家向前迈出一步,黑袍下露出半截泛着水光的小腿,“三天后的子时,河伯需要新鲜的祭品。柳如霜的血,最适合不过——毕竟她父亲用七大凶煞当品亵渎了河伯,这笔债,该由她来还。”他话音未落,八音盒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盒身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一个巨大的“祭”字。
岑雾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太湖石。记忆突然闪回柳如霜说过的话:“我父亲明明说过,那些当品是用来镇......”镇什么?他低头看着八音盒,盒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河伯怒,百鬼哭,唯有碎铃方可破局。”联想到管家腰间的青铜铃铛碎片,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碎片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你害怕我们集齐铃铛碎片。”岑雾直视管家浑浊的眼睛,“一旦碎片复原,河伯的诅咒就会失效,对吗?”
管家的水泡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片刻后,他爆发出一阵狂笑:“小聪明。但你以为柳如霜真的是在帮你?她父亲当年用活人炼制凶煞当品时,她就在现场!”他伸出布满鳞片的手,指尖滴落的水珠在地上腐蚀出深坑,“她接近你,不过是想利用你完成当年未竟的仪式!”
岑雾感觉血液瞬间凝固。脑海中闪过柳如霜每次战斗时的神情,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还有她发间永远无法摘下的水草......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管家突然甩出锁链,青铜铃铛碎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囚笼,将他困在中央。
“现在,把八音盒交出来。”管家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冷,“否则,柳如霜会第一个死在河伯祠的祭井里。”
八音盒在囚笼中剧烈震动,盒盖上的小人双眼突然变成血红色。岑雾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相信你的直觉,而不是听到的故事。”他握紧八音盒,对着管家喊道:“如果柳如霜真的有罪,为什么你不敢让她亲口说?”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管家的逆鳞。他腰间的铃铛碎片疯狂颤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囚笼开始收缩,锋利的青铜边缘划破岑雾的皮肤,鲜血滴落在八音盒上。就在这时,八音盒突然发出清脆的乐声——那是一首童谣,正是母亲哄他入睡时唱过的曲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那年,母亲带他去老城区的当铺,曾指着墙上的青铜铃铛说:“这是守护之物,能驱散所有邪恶。”而此刻,管家腰间的碎片与八音盒里的碎片产生共鸣,在血光中拼凑出半张熟悉的面孔——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你认识我母亲!”岑雾的吼声盖过铃铛的轰鸣,“当年的当铺,还有河伯的诅咒,你都清楚!”
管家的动作突然僵住,水泡声中夹杂着一丝慌乱:“你母亲不过是个妄想解开诅咒的蠢货!和柳家父女一样,都该死!”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柳如霜的尖叫。声音中带着绝望与不甘,还有一丝隐秘的讯息——像是某种暗号。
岑雾低头看着八音盒,血渍已经浸透盒身,露出底层的暗格。暗格里躺着半块青铜铃铛碎片,纹路与管家腰间的碎片严丝合缝。就在他伸手触碰碎片的瞬间,整座凶宅开始剧烈摇晃,河伯祠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而管家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喜欢她在深渊拆盲盒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她在深渊拆盲盒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