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的后背抵着储物柜的铁门,冷汗浸透的校服粘在蝴蝶骨纹身上。陈曼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的瞬间,储物柜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左侧柜门无风自动,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是林小羽,他的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手里紧攥着半瓶实验室的浓硫酸。
“跟我来。”林小羽拽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低得反常,“陈曼刚才在办公室调阅的不是普通报告,是你的‘循环日志’。第三十七次了,岑雾,你必须记起自己是谁。”
储物柜在他们身后闭合的刹那,岑雾听见金属摩擦声里夹杂着纸张脆响。借着应急灯的微光,她看见林小羽校服内侧绣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从“1”到“37”,每个数字旁都画着燃烧的实验室和断裂的当票。
“第一次循环,你在笔仙事件后就被陈曼抹除记忆。”林小羽领着她钻进通风管道,声音在管道里形成回音,“第二次你偷走了她抽屉里的当票,却在点燃燃烧弹时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化学配方,是你母亲留在副本里的‘记忆密钥’。”
岑雾的手指突然触到管道内壁的刻痕,是蝴蝶形状的齿轮纹,与当票残页边缘完全吻合。当她想问清“记忆密钥”时,林小羽突然停住,管道下方传来陈曼的说话声:“第三十七号实验体的记忆熵值突破临界,准备启动‘蝴蝶骨定位器’的最终校准。”
天台的风掀起岑雾的马尾,青铜铃铛在胸前撞出破碎的音调。林小羽从校服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每一页都画满了燃烧弹的草图,却在关键步骤处被系统涂抹成乱码:“前三十六次,我按照实验室的方程式调配出燃烧弹,可每次炸开的都是你后颈的纹身——直到第三次循环,我在陈曼抽屉里看见完整的当票。”
他摸出半张和岑雾手中一模一样的残页,两张当票拼合的瞬间,印鉴“雾隐阁”竟在月光下显形出立体的齿轮结构,中心位置正是岑雾后颈的蝴蝶骨轮廓:“当票是你母亲岑静宜留在副本里的‘记忆锚点’,而陈曼……她一直在阻止我们拼合当票,就像当年阻止你母亲逃离当铺系统。”
岑雾的指尖划过拼接处的齿轮纹,突然想起在陈曼办公室看见的星图——十二宫的中心正是蝴蝶骨的位置。她抬头望向远处的礼堂,国旗绳在夜风中摆动,绳结处闪着和当票相同的青铜色:“燃烧弹需要三种材料,除了浓硫酸,还有礼堂的国旗绳、食堂的煤灰……这些都是‘现实锚点’对吗?”
林小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想起来了?第三十三次循环时,你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我们刚拿到煤灰,陈曼就带着‘系统清道夫’来了,他们撕烂当票的瞬间,你后颈的纹身裂开了——里面全是齿轮和数据流。”
他突然抓住岑雾的肩膀,眼中泛起血丝:“岑雾,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死亡事件都在12点和18点吗?因为那是你母亲当年在雾隐阁当铺‘当掉记忆’的时刻,而这个副本,根本就是用你的高考记忆搭建的牢笼!”
青铜铃铛的滚烫突然转为刺骨的冰寒。岑雾摸向后颈,指尖触到的不再是皮肤,而是凹凸的齿轮纹路——就像当票印鉴在她体内具象化了。记忆突然闪过碎片:母亲在她十七岁生日时说,“雾隐阁的当票能锁住最痛苦的记忆,但钥匙永远在当铺主人手里”。
“陈曼为什么放过我的铃铛?”岑雾举起铃铛,发现原本光滑的表面不知何时刻满了黄道十二宫的符号,“还有她袖口的蝴蝶贴纸,根本就是和我一样的纹身,她是不是……”
“她是你母亲当年的同事,也是‘记忆当铺’的守墓人。”林小羽从口袋里倒出黑色粉末,正是食堂锅炉里的煤灰,“1999年,你母亲试图用蝴蝶骨定位器突破系统,却把自己的记忆当在了雾隐阁,而你现在戴着的铃铛,就是她当掉记忆时留下的‘当物’。”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是实验室方向。岑雾看见林小羽笔记本上的乱码正在自动修复,燃烧弹的配方清晰显现:浓硫酸对应“午宫之火”,国旗绳对应“天秤之绳”,煤灰对应“摩羯之尘”——而所有材料的交汇点,正是她后颈的蝴蝶骨纹身。
“跟我去礼堂取国旗绳。”林小羽拽着她跑向楼梯,“陈曼刚才说的‘最终校准’,应该是指用你的记忆完成蝴蝶骨定位器的启动。一旦成功,系统会把你永远困在‘高考循环’里,就像当年困住你母亲一样——”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楼梯拐角处,陈曼正倚着墙微笑,袖口的蝴蝶纹身完全展开,露出齿轮状的完整图案:“小羽,你还是学不会隐藏气息。第三十七次循环,你终于让岑雾想起了‘当票钥匙’的存在,值得奖励。”
岑雾的后背撞上墙面,手中的当票残页正在发烫。陈曼缓步走近,指尖划过自己的蝴蝶纹身,齿轮纹路竟与岑雾后颈的纹身同步转动:“岑静宜当年总说,当铺是困住痛苦的牢笼,可她不知道,最坚固的牢笼,从来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戴上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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