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逍遥的剑锋已经刺入魔神胸口半寸，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腕突然一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
不对！
他心头猛地一沉，体内真气竟然开始逆流，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从那伤口中抽取着什么。
“你终于来了。”魔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你亲手送来这道门。”
龙逍遥咬牙，强行催动内力，想要拔剑抽身，但那只手的力道越来越大，竟将他的整条右臂都拉扯得隐隐作痛。
“你在说什么？！”他怒吼一声，脚下猛然一踏，借势后撤。
可就在他拔出剑的刹那，魔神胸口那道金色光斑骤然爆发出刺目强光，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光斑中激射而出，直扑龙逍遥面门！
他来不及反应，只能侧头闪避，但那黑影速度实在太快，擦着他脸颊掠过，带起一缕血线。
“啊——！”他闷哼一声，心中警铃大作。
“那是……魂印？”灰袍人惊呼，声音中透着极度的震惊和恐惧。
“什么魂印？”慕容雪急声问道。
“传说中，魔神并非真正的存在，而是由无数亡魂凝聚而成的‘意识体’。”灰袍人脸色惨白，“它需要一个‘宿主’才能真正降临，而这宿主，必须是曾经与它有过生死纠缠的人……”
龙逍遥心头一震。
难道……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接近你的弱点？”他瞪着魔神，眼中怒火燃烧，“你根本不是在防御，而是在……选我！”
魔神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森然笑意：“你终于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因果，早在你踏入江湖那一刻就已注定。”
“放屁！”龙逍遥怒喝，天机剑横于胸前，剑气缭绕如龙腾九霄，“我龙逍遥行事，从来只凭本心，岂是你这种邪物能操控的！”
“呵……”魔神轻笑一声，身体缓缓站直，原本那道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以为你能逃过命运？你以为你救下的那些人、斩杀的那些敌，真的只是巧合？不，这一切，都是为你今日的抉择铺路。”
“闭嘴！”龙逍遥怒吼，手中长剑猛地挥出，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出，直取魔神咽喉。
然而魔神只是轻轻抬手，那道剑气便在他掌心化为虚无。
“别挣扎了。”它缓缓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悲悯，“你越是抗拒，越说明你已经深陷其中。”
龙逍遥心头一颤，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幕画面——
幼年时那个救他的侠客，临终前眼神中的悲凉；
第一次杀人时，手中颤抖的剑尖；
慕容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鲜血染红她白衣的那一刻；
还有独孤剑站在比武台上的背影，以及灰袍人那双始终藏着秘密的眼睛……
这些……真的是偶然吗？
“够了！”他猛然甩头，将杂念驱散，眼中重新燃起战意，“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工具！”
说罢，他脚下一踏，身形如箭般冲出，天机剑直刺魔神心脏位置。
可这一次，魔神没有再躲。
它张开双臂，任由那剑锋刺入胸口。
“来吧。”它低声呢喃，“完成它。”
龙逍遥心中一凛，本能地想要收势，但那股吸力却越发强烈，竟将他的剑牢牢吸附在魔神胸口之上。
“住手！”慕容雪飞身而来，软剑横扫，试图切断两人之间的连接。
可就在她剑锋触及龙逍遥的一瞬，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将她整个人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雪儿！”龙逍遥大惊，想要回身查看，却被那股力量死死禁锢。
“别管我！”慕容雪挣扎着爬起，眼中满是焦急，“快离开它！它的气息变了！”
确实变了。
魔神的身体开始泛起一层诡异的银色光泽，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它体内苏醒。
而龙逍遥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你知道吗？”魔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当你第一次举起剑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我不信命！”龙逍遥咬牙怒吼，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试图挣脱束缚。
“那就证明给我看。”魔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还能保持自我，那就打破这道枷锁。”
话音未落，龙逍遥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荒芜之地，四周是无数倒下的身影，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胡说八道！”他怒吼，“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那你告诉我，他们为何会死？”
龙逍遥愣住了。
他无法回答。
“因为你才是这场浩劫的源头。”那声音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其实你只是在加速它的崩塌。”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中浮现出动摇。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逍遥，看着我。”是慕容雪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你还记得我们在青云山下相遇的那一夜吗？你说，不管前方有多黑暗，你都会为我看清这个世界。”
龙逍遥瞳孔一缩。
那一刻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也做到了。
“我不是你的棋子。”他低声说道，随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焰，“我是龙逍遥，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钥匙’或‘宿主’！”
说罢，他猛然抽出天机剑，剑锋划破魔神胸口，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伤口中迸发而出。
“你疯了吗！”魔神怒吼，身体剧烈震动，“你不怕被反噬？”
“怕。”龙逍遥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挺直脊梁，“但我更怕被人决定我的命运。”
他举起剑，直刺魔神心脏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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