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霉味混着血锈气直往鼻腔里钻。
林小跳钻进老井的背影刚消失,洞顶就"咔嚓"掉下来块碎石,正砸在花无缺缠着秦太师分身的黑雾上。
那黑雾吃痛般蜷缩,分身趁机踉跄两步,半边脸的鳞片都裂开了,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
"老东西跑什么?"秦慕云突然开口。
他本靠在墙角闭目养神,此刻周身却浮起淡青色幽光,像无数萤火虫裹着他的衣袂——正是方才地窖深处那股神秘气息的源头。
陆九霄握刀的手紧了紧:"秦班主?你这是......"
"他在和那分身勾连。"阿青的傀儡线突然绷直,眼尾的红痣因紧张泛起薄红,"我能感觉到,地脉里的怨气正顺着秦班主的脚往那怪物身上爬。"
秦太师分身猛地扭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惊恐:"你...你不是该被困在无间地狱?"
"托你的福。"秦慕云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他抬手时,腕间那串本已褪色的檀木佛珠突然泛起金光,"当年你用我的血祭阵,如今我便用这怨气,替你引本体来收尸。"
话音未落,地窖四壁的符咒突然同时爆亮。
霍无赖的虚影本来都快散成烟雾了,此刻却"唰"地凝实,甚至能看清他发间那根歪歪扭扭的桃木簪——那是林小跳前几日嫌他油头,硬给他插的。
"都瞧好了!"他扯着嗓子喊,左手却偷偷往袖子里缩,"祖宗我今天就证明,当年那破阵绝对不是我开的门!"
"霍老鬼你又发什么疯?"花无缺歪头笑,黑雾却不自觉地退后半寸——这老鬼身上突然冒出来的正气,连恶鬼都犯怵。
"疯你个头!"霍无赖突然把左手往前一伸,腕间的封印符"刺啦"裂开,露出手背上狰狞的刺青。
那是四个血红色的古字,笔画间还渗着金粉,在幽光里像活了般游动:"逆天改命"。
"我霍家祖训,刺青见光时,必是族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明志。"他声音发颤,却梗着脖子把左手往前送,"当年那破阵我要是开了门,这刺青早该反噬成脓疮了!"
刺青突然"轰"地炸开金光。
秦太师分身的鳞片"簌簌"往下掉,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整个人被那光推着撞向石壁。
陆九霄的佩刀"嗡"地出鞘,刀尖直指分身咽喉——他这才发现,方才自己竟被那金光震得退了三步。
"好手段!"阿青的傀儡线缠上分身的脖子,眼睛亮得像星子,"原来您真是被冤枉的?"
"那是!"霍无赖的虚影都开始冒金光,说话声震得头顶石屑直掉,"当年要不是我用这刺青......"
话音突然卡住。
金光"唰"地缩回刺青,霍无赖的虚影"噗"地矮了半截,发簪"当啷"掉在地上,他捂着心口直喘气,油光水滑的发髻散成鸡窝,哪还有方才的威风:"哎呦喂祖宗我错了,这破刺青比祖奶奶当年的擀面杖还狠!
早知道省着点用......"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陆九霄踹了分身一脚,那怪物已经瘫成滩烂泥,可他的脸色却比刚才更难看,"你们没感觉到?
地底下那股气......"
"来了。"秦慕云闭了闭眼,佛珠上的金光开始黯淡,"秦太师的本体,要醒了。"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
阿青的傀儡"咔"地断成两截,花无缺的黑雾被震得散了又聚,陆九霄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洞顶的石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滴在青石板上"滋啦"作响,像浓硫酸腐蚀血肉。
霍无赖扶着墙直咧嘴:"得嘞,刚把小的收拾了,老的要上门寻仇了。
小跳那丫头钻老井找的东西,可别让咱等太久啊......"
"轰——"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
众人踉跄着扶住石壁,抬头便见洞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碎石像下雨似的往下掉,砸在陆九霄的官帽上,砸在阿青的傀儡残骸上,砸在秦太师分身逐渐溶解的尸体上。
"跑!"阿青拽着陆九霄往洞口冲,花无缺的黑雾裹住秦慕云紧随其后。
霍无赖的虚影被震得忽明忽暗,却硬撑着飘到洞口,望着下方老井里林小跳逐渐远去的背影,嘟囔着:"祖宗我错了,这波要是栽了......小跳你可得给祖宗我烧两叠金元宝啊......"
又是一声更剧烈的震动。
洞顶的石块"哗啦啦"往下掉,彻底封死了老井的入口。
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白狐铜铃的轻响,混着越来越近的、像是千万人同时撕心裂肺的哭嚎。
喜欢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