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的爪尖离林小跳天灵盖只剩三寸,她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却在这时看清了青铜灯身的纹路——和前日在破庙梁上发现的族谱残页,连那道缺口都生得一般模样。
"小跳!
往灯里滴血!"霍无赖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残页渗血了!
快!"
林小跳咬咬牙,指甲在掌心残页上一抠,血珠"啪"地掉进灯芯。
青铜灯"轰"地腾起幽蓝火焰,火苗里竟窜出一串金纹,像活了似的缠上黑狐影子。
黑狐发出尖啸,鬼市掌柜的伤疤"刺啦"裂开道血口,他踉跄后退,手里的"驱狐香囊"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块狐狸牙。
"好你个老骗子!"林小跳踹开脚边的邪祟纸人,突然想起三日前崔大娘上门时的情形——那老妇人说自家闺女夜啼,床头总出现白狐毛,可现在看来,哪是招狐,分明是被狐缠。
她余光瞥见墙角的青铜匣正微微震动,匣身纹路与灯身、残页严丝合缝,"这匣里怕不是藏着霍家镇狐的法子!"
"祖宗我帮你挡着!"霍无赖的鬼魂突然凝实几分,抄起不知哪来的破酒坛就往黑狐砸去,"你快!
快!
青铜匣的机关在...在右下角!"
林小跳猫腰往青铜匣冲,脚边的邪祟纸人"簌簌"爬上来抱她脚踝。
她抬脚一踹,纸人碎成齑粉,可更多纸人从鬼市掌柜袖中涌出,像团黑雾滚过来。
"小跳小心!"陆九霄的佩刀劈开两道纸人,刀尖却在触到鬼市掌柜时被弹开,"他身上有狐妖结界!"
"救命啊——"
一声尖叫让众人回头。
原本缩在柱子后的小满正被三个纸人拽着辫子,她急得直跺脚,脚边的茶盏突然泛起涟漪。
林小跳这才注意到,这小田螺精的裙角不知何时沾了水,水珠正顺着裙摆往上爬,在她指尖凝成透亮的水球。
"小满!
你奶奶说过,田螺精遇急会...会怎样来着?"林小跳边跑边喊。
小满被纸人扯得踉跄,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阿满啊,咱田螺一脉的水,要等心焦时才会活。"她眼眶一热,指尖的水球"噗"地胀大,溅在纸人上竟冒起青烟。
更多水从房梁漏雨处、从茶碗里、从众人汗湿的后颈涌来,在她头顶凝成漩涡,越转越快,最后"轰"地砸下——
是水龙卷!
青色水柱裹着纸人、碎石、鬼市掌柜的破帽子呼呼打转,邪祟们被卷得七荤八素,连黑狐的影子都淡了几分。
小满攥着湿透的帕子直喘气,像只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田螺:"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闯个屁祸!"林小跳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这波我赢了!"
"祖宗我也没输!"霍无赖的铃铛突然发出清响,铃舌上的红绳"唰"地绷直,从中飘出个穿玄色道袍的虚影。
那虚影眉眼与霍无赖有七分像,却多了几分威严,手里还握着柄锈迹斑斑的桃木剑。
"先祖?!"霍无赖瞬间挺直腰板,连口头禅都忘了,"那啥...您老来得正好!"
玄衣虚影扫了眼战场,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地面腾起金色符文。
黑狐的影子被符文烫得"吱呀"乱叫,鬼市掌柜的伤疤裂得更大了,露出底下灰白的狐狸皮。
"原来是狐妖化人。"虚影开口,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霍家与青丘狐族的旧怨,竟拖到如今?"
林小跳趁机掀开青铜匣,里面躺着半卷泛黄的族谱,最末一页写着:"霍家女林氏,嫁青丘狐君,触族规,以锁魂灯镇其怨。"她手指发颤——这林氏,不正是她的姓氏?
"原来诅咒是因...先祖与狐妖通婚?"林小跳抬头,正撞见鬼市掌柜阴恻恻的笑。
"聪明。"鬼市掌柜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尖耳狐面,"当年那狐君被你们霍家镇在锁魂灯里,他的子孙等了千年,就是要让霍家血脉也尝尝被狐火灼心的滋味!"
"崔大娘呢?"陆九霄的刀抵住狐妖咽喉,"你为何要害她?"
狐妖嗤笑:"那老妇人的闺女早死在狐火里了,她不过是被我用幻梦骗着引你们来的棋子。"
林小跳猛地转头看向崔大娘。
老妇人正呆呆站在角落,眼眶里淌着血泪——哪是什么寻女,分明是被狐妖操控着当诱饵!
"现在,"狐妖突然拽住崔大娘的手腕,指甲刺破她的动脉,"要么停手,让我取了霍家血脉的命;要么看着这老东西血尽而亡。"
崔大娘的血滴在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林小跳的指甲掐进掌心,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霍无赖的鬼魂飘到她身边,轻声道:"小跳,祖宗信你。"
水龙卷还在轰鸣,先祖虚影的桃木剑微微发颤。
林小跳望着崔大娘脸上的泪痕,又望了望青铜匣里的族谱,突然笑了:"狐妖啊,你以为我霍家的女儿,会被这种小把戏难住?"
可她的手,悄悄攥紧了残页。
狐妖的指甲又往里送了半分,崔大娘痛得闷哼。
林小跳的呼吸乱了,额角的汗滴砸在青铜灯上,幽蓝火焰"噼啪"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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