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感觉自己的视网膜正在被硫酸腐蚀。屏幕里,他的妻子林晚意正跨坐在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腿上,红唇几乎要咬掉对方的耳垂。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上周三——他生日那天,林晚意说要去参加闺蜜的"纯女生聚会"。
咖啡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某种冰冷的嘲笑。他想起那天自己花了三小时烤的牛排,精心挑选的波尔多红酒,还有阳台上那个逐渐被雨水淋化的奶油蛋糕——蛋糕上用糖霜写着"五周年快乐",现在想来简直像个拙劣的讽刺笑话。
"解释一下?"他把平板推过餐桌,瓷杯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咖啡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油脂,像他此刻淤塞的思绪。
林晚意正在涂脚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趾甲上灵巧地打了个转。她今天穿的是那件真丝睡袍——沈砚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礼物,现在正大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处可疑的红痕。她瞥了一眼屏幕,发出一个介于嗤笑和哈欠之间的声音:"拍得不错,光影构图都很专业。马修的iPhone果然比你的华为强多了。"
"林晚意!"沈砚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干嘛?"她终于抬起头,用涂了一半红指甲的脚趾蹭他的小腿肚,"你翻我私人相册的时候,怎么不先喊个'报告长官'?我记得教过你基本礼仪呀。"
沈砚抓住她乱动的脚踝,力道大得让指甲油瓶子翻倒在波斯地毯上。鲜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一小滩血迹。"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他指着照片里男人放在她臀上的手,"还是说,你终于打算给我介绍你的'健身教练'了?我记得你说每周三晚上是去练普拉提?"
"哎呀,被你发现啦~"林晚意夸张地捂住嘴,眼睛弯成两轮新月,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是马修,瑞士银行的VP。上周谈融资的时候多喝了两杯..."她突然前倾身体,带着香奈儿五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你猜怎么着?他臀肌比你结实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真的会去健身房,而不是整天窝在古董堆里装深沉。"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三午夜打她电话时听到的背景音里可疑的水声——当时林晚意说那是"鱼缸过滤器的声音"。现在回忆起来,那分明是酒店按摩浴缸的声响,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纯女生聚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那条'闺蜜送的'珍珠项链,该不会也是..."
"哦那个啊,"林晚意吹了吹脚指甲,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泛着釉质的光泽,"马修确实品味不错,不过价格签是你付的——记得上个月VISA账单上那笔三万八的酒店消费吗?"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水晶杯,"说起来,那晚房间服务送的巧克力草莓,可比你买的生日蛋糕好吃多了。至少...草莓是真的新鲜。"
沈砚猛地站起来,餐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需要空气,需要远离这个突然变成外星生物的妻子。但林晚意比他更快,涂着半干指甲油的脚精准踩住他的拖鞋。
"这就走啦?"她歪着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才说到精彩部分呢~马修有个特别可爱的习惯,他喜欢在..."
"闭嘴!"沈砚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大得震落了玄关的装饰画。画框砸在地毯上,玻璃裂成蛛网状,就像他对婚姻的最后一点幻想。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油画,现在画中相依的两个人被裂纹生生割裂。
林晚意却笑得更欢了,她光着脚踩过碎玻璃——沈砚注意到她的足底居然毫发无伤,这女人难道连脚底板都镀了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生气啦?真可爱。"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咬紧的牙关,指甲上的红油蹭到了他的下巴,"玩玩而已,你较什么真?我又没打算离婚。"
"但我打算。"沈砚甩开她的手,那块皮肤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什么有毒生物舔过,"明天就找律师。"
"噗——"林晚意突然笑喷了,她弯腰捡起指甲油瓶子,像握着奥斯卡小金人似的举到他面前,"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用三百平的衣帽间,而你连买套茶具都要看我脸色吗?"她拧开瓶盖,慢条斯理地补涂刚才蹭花的指甲,动作优雅得像在给名画修复,"因为你名下的每一分钱,都在我控股的公司里转圈圈呀~去年那场'税务优化',你真以为只是签几张纸那么简单?"
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签的那沓"资产优化"文件。当时林晚意喂他吃了安眠药——她说是治疗他失眠的新型助眠剂——等他醒来时,她正用沾着印泥的手指玩他的睫毛,笑着说他是"全世界最乖的小白鼠"。
"对了,"林晚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你明天不是要去伦敦鉴定那批瓷器吗?"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已发送的邮件,"刚帮你把机票退了。毕竟..."她踮脚在他耳边呵气,温热的舌尖擦过他的耳廓,"出轨的老婆需要惩罚,但搞砸大英博物馆的合约...那可就真要睡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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