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特区的清晨,空气湿冷而沉重,低垂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铅幕,压得整座城市喘不过气。
林荫大道上,抗议者的声浪如潮水般汹涌,数万人挤满了白宫前的草坪,标语牌在寒风中摇晃,红黑蓝的字迹刺眼而愤怒:“停止战争!”、“还我儿女!”、“石油染血!”
人群中,莎拉·约翰逊站在一辆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泪水早已在她的脸颊上凝成冰冷的痕迹。
她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杰克穿着崭新的海军陆战队军装,笑容灿烂如阳光,背景是加州海岸的落日。
那是她22岁的儿子,杰达港登陆战中的一抹炮火,永远留在了异国的沙滩上,尸骨无存,只有一封冰冷的阵亡通知书寄回了家。
“他是为了什么死的?”
莎拉对着身旁一名记者哽咽,声音颤抖却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愤。她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色毛衣,袖口已经被泪水浸湿,瘦削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为了那些石油大亨的财富?油价涨到每加仑四美元,我们连取暖的钱都快掏不出来!”
她的声音被人群的怒吼淹没,震耳欲聋的口号响彻云霄:“克林顿,下台!撤军!撤军!”
抗议者中,有人挥舞着自制的标牌,上面画着血淋淋的坦克和哭泣的孩子;有人点燃了象征战争的纸制模型,火光在人群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愤怒而绝望的脸庞。
然而,在人群的另一角,几十名高举星条旗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支持我们的英雄!打倒哈里发!”
两种声音交织碰撞,如同裂缝撕扯着这个国家的灵魂,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白宫外的草坪已被踩踏得泥泞不堪,警戒线后的防暴警察手持盾牌,目光警惕,防毒面具挂在腰间,随时准备应对失控的局面。
天空飘起细密的冷雨,雨滴落在莎拉的头发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白宫的方向,低声呢喃:“杰克,我的孩子……你为什么没回来?”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淹没在抗议者的呐喊中。
白宫内,椭圆形办公室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挤出水来。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窗帘半拉,昏黄的灯光洒在长桌上,照亮了一幅摊开的中东地图。
地图上,红蓝线条密密麻麻,标注着美军在杰达港和布什尔港的残存据点,以及大伊斯兰联盟的防线,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美军困在其中。
墙上的电视屏幕无声播放着CNN的新闻,镜头扫过杰达港的沙滩:燃烧的登陆艇残骸、支离破碎的艾布拉姆斯坦克、血染的沙地,以及士兵们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遗体。
比尔·克林顿坐在长桌首端,蓝色西装的领带微微松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疲惫而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低沉的“嗒嗒”声,指甲下的皮肤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国防部长莱斯·阿斯平站在地图旁,灰色西装皱巴巴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焦虑:“总统先生,我们在布什尔和杰达的登陆行动基本已经可以说是宣告失败。
敌人的电磁脉冲武器瘫痪了我们的雷达和通讯,他们的坦克和火炮让我们损失惨重。”
他顿了顿,指着地图上的沙特西部,“更致命的是,他们的电磁干扰网络让我们无法协调空地联合行动。
F/A-18战机的JDAM炸弹几乎失效,舰队的‘战斧’导弹也因目标锁定失败而浪费了三分之一。
伤亡人数已超过六千,登陆舰损失近半,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几乎被打残。”
克林顿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缓缓扫过桌前的顾问们。
国家安全顾问安东尼·雷克低头翻阅文件,额头皱纹深如沟壑,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约翰·沙利卡什维利双手交叉,军装上的勋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中央情报局局长詹姆斯·伍尔西推了推金边眼镜,眼神冷峻如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凝重,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克林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决绝,“国内的抗议愈演愈烈,油价飙升让经济雪上加霜。昨天的民调显示,我的支持率跌到32%,再不采取行动,我估计下周天之前我就要上台讲辞职演说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扭转战局的行动。”
伍尔西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夹,封皮上盖着CIA的红色印章。
他将文件夹递到克林顿面前,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紧迫:“总统先生,我们的情报显示,联盟的电磁脉冲武器依赖一座位于沙特西部沙漠的控制站,代号‘黑塔’。
这座设施深藏地下,伪装成废弃的采油站,控制着他们的电磁干扰网络和部分防空系统。”
他翻开文件夹,露出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照片中,一座奇异的建筑物伫立在沙漠中,顶端还带着天线一样的线路在不断的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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