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被众人拥护着,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见自己的人在分散追击,连忙叫停。他不想给周无尘任何机会,哪怕他现在穷途末路。这个人实在太不可控,所行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分散追击,万一被他抓住机会各个击破,那就太不值当。于是叫人鸣金集合,待集合完毕,开始用火箭对后院屋舍放火。房屋烧起来,里面自然不可能藏人,所有人被赶到空地,到时候再一口气消灭,省事又稳妥。后院物资杂乱,本就容易着火,如今被他一点,遇火就着。加上周晨在后边点火,两者合力,整个后院,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原本还藏在后院屋舍之中的士兵,被火势所逼,不得不冲出屋舍。四处是燃烧的大火,空气都被热浪扭曲,护城军的士兵不断逃出屋舍,在未着火的空地聚集。虽聚集在一起,却是进退无路。前后的隘口堵住,若不出去,就会被烤成人干。众人群龙无首,最后由一个对正出头,领着众人降了四寇。
孙观一听所有敌人都已投降,顿时眼冒精光,就要亲自来看。然而所有俘虏当中,并没有发现周无尘。这不免叫人疑惑,如此大火,已无处藏人,他是如何消失的?见不着人,孙观始终不放心,命令手下待火小些,立即四处搜寻,一定要找到周无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查验未得到想要的结果,然后院火势越来越大,无法再呆,孙观只好领着众人退回前院。准备待火势小些,再进后院搜查。然就在此时,前院也突然起火,紧接着便有贼人慌慌张张来报。“大当家,不、不好了,县衙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还不断倒火油进来,想要烧死我们。”
“什么?”孙观震惊,一脚将报信的小卒子踹翻在地。口中还怒骂道:“你们是怎么看门的,连张县大门都看不住。”
匆匆忙忙来到大堂,只见众人还在合力拉门,想要将门拽开。然门在外面被人锁死,这许多的人尽然撼动不了这张门半分。门外还不断有火油倒进来,众人怕沾染上,不得不放弃。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孙观。孙观黑着脸问道:“何人所为?”
有知情的小兵回答道:“是张弛带着家丁做的。他趁我们没防备,打杀看守便关门落锁,现在又倒火油,分明是要烧死我们。”
听说是张弛所为,孙观怒睁眉下目,咬碎口中牙,不甘的怒吼道:“张弛,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门外的张弛却只呵呵冷笑,淡淡的应道:“孙当家的,你带贼人夜袭开阳,放火焚城,杀害县长,祸害百姓,坏事做尽,其罪当诛,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为开阳百姓报仇。”
听到这么多指责,孙观放声大笑。“姓张的,你别以为你将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你就是干净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开阳百姓不是傻子,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辞的。”
“听不听的就不劳你费心了,现在请你上路吧!”言罢便有火箭纷纷射入,大火瞬间吞噬整个县衙。山寨贼人被烧得哭爹喊娘四处乱窜。孙观拔出宝刀,砍翻几个,这才震住。然后立马吩咐道:“将梯子取来,翻墙出去。”
慌乱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寻来两架梯子,找到一处暂未起火的围墙,搭在墙边,要翻墙出去。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要出去,众人挤作一团,孙观立即喝止,这才作罢。
跳出墙外的贼人,还未来得及逃跑,就被张弛的家丁发现,而后便迅速围杀过来。逃出的贼人立足未稳,被掩杀过来的家丁砍杀。然越来越多的贼人跳过墙头,家丁们人少,也并不齐整,又被贼人逼退。不得不警戒起来,等待援兵。好在家丁大部队离得不远,听到动静立马过来,于是一场恶斗又在长街展开。一方是三家家丁,人多势众,准备充足。一方是刚经过厮杀,才逃出火海,还立足未稳的贼人。双方斗在一起,难解难分。贼人虽凶恶,然立足不稳,人员皆翻墙而来,补充缓慢,立即便陷入劣势,落在下风。
墙外的厮杀声,让墙内爬梯的人开始迟疑。刚才还争先恐后,现在又开始迟疑犹豫。孙观暴怒吼道:“犹豫什么?等死么?赶紧出去支援。”
说完掀开楼梯上的人,立即登上梯子,跃出墙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若不带头做表率,便不可能逃出县衙。只要出去站稳脚跟,对付那些家丁,完全不虚。
事实也果真如此,当孙观带到跃出墙头,外面的人见着主心骨,瞬间士气大震,奋力厮杀。而他身后的人看见老大都亲自带头,自然再没犹豫的道理,也相继跃出院墙。
原本还压倒性的厮杀,瞬间变得僵持起来,甚至形势还开始逆转。张弛瞠目结舌,没想到四寇麾下战斗力如此之强。比之自己的家丁队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眼看形势不好,他立马又想出对策,吩咐家丁去将县狱之中关押的犯人放出来对付四寇。当初周无尘释放犯人对付刘阳。今日自己也来这一招对付四寇。
狱中关押的大多是三家引入县城的流民,听到他的召集,自然无有不应。一百多人的县狱囚犯冲出监牢,直奔四寇而来。于是战场形势又一次逆转,大队人马冲杀而来,四寇的人见这气势,不敢抵挡,心生畏惧。孙观自己也心虚,不知张弛从何处又招来如此多援兵。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向自己的后背冲杀过来。若继续与张弛纠缠厮杀,被冲杀而来的援兵咬住,定然无路可逃。于是趁囚徒还未到战场,孙观一咬牙吼道:“杀出去!”
于是所有人卖力向前,从众多家丁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去。四寇灰溜溜逃出开阳,刚出城,内部就闹翻。单玉龙、罗大虎本是跟着来开阳混口汤喝的。现在汤没喝到,还损兵折将,自然不干,与四寇分道扬镳。四寇也无奈,只好往郡城而去。
看着逃离远去的四寇,张弛也没办法,只能摇头叹息。不过如今周晨已死,四寇逃离,整个开阳都落入自己手中,心中又不免畅快。整理人马之后,便开始扫荡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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