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抬头举目看向陶应,只见他也正在看自己。二人对视,神色之中,都有些不自然。之前陶应抽走人马,不肯相助。周晨心怀芥蒂,陶应也知道,于是两人相视,都有些许尴尬。只是眼下的环境,谁也没有机会来化解。周晨只是偏过头又迎向陶谦,满口答应道:“我能在彭城立住脚跟,还要多亏仲明兄,往后还少不了要麻烦仲明兄,亲近走动是自然的。”
即便陶应抽走人马,不帮自己,面上周晨也不会与陶应交恶。毕竟自己在徐州这个地界,需求到陶谦的地方还很多,又如何与陶应交恶。不但不能交恶,还要比之前更亲近。趁气氛缓和,周晨趁机说明来意。
“开阳已定,百废待兴,恭请陶公驾临,已安百姓黎明之心。”
周晨这么贸然的请求,既不合官场规矩,也不合礼仪教法。刺史出巡,巡视领地,负责接待的,至少是太守、国相,他一个小小县长,只有远远站立陪同的份。他突然这么唐突的邀自己巡视开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年轻人,不懂官场规矩?
“如今开阳县由你主政,要好生经营。不要辜负天恩,也要不负黎明。至于巡视开阳,日后到了琅琊郡,定会去开阳看看的。眼下就让应儿陪你去开阳看看。”
周晨要的便是陶应,只要陶应随自己到开阳,他的商队护卫就有了着落。于是转头看向陶应。“回去后我必好生经营开阳,不负陶公期望。如此便劳烦仲明兄陪我走一遭。”
陶应额首,见周晨转身相邀,自己也想与他修复关系,自然欣然应允。
陶谦满意的点点头,捋了捋须。了解一番开阳现状,便端起茶杯。周晨见状,立马起身告辞。端茶送客,此乃宾主之间,上千年的默契。
出刺史府,直奔糜威府邸而去。门房通报之后,几人入内,宾主坐定。糜威首先开口道:“恭喜无尘兄,赴任开阳,得偿所愿。为无尘兄贺。”
糜威举杯,带动堂上所有人,都举杯相贺。周晨苦着脸,也端起杯。“酒是要喝的,为我赴任而贺却是高兴早了。”
看着周晨那脸苦相,糜威问道:“哦?怎么说?”
“那开阳县库早被刘氏搬空,老鼠见着都得哭。偌大个开阳县,连吏员薪俸都发不出去。搬倒刘氏,本以为主政开阳,过上幸福的县太爷生活。没想到却是一个更大的坑在等自己,你们说这有什么好贺。”
“那无尘这次回彭城,是要放弃开阳?”
“那倒不是。开阳空虚残破,难以经营。所以我想组织商队,前往河北贸易。这次回彭城,便是向公严兄求援的。”
糜威这下没有立即答复周晨,而是沉吟起来。糜氏巨贾之家,交友资助,皆从利益出发。之前与周无尘结交,乃因其酒坊利重。而今其退出酒坊,又因商队求援,助不助还需细细思量。毕竟商队之事,与自家利益有所冲突,所以并未马上答复。
“无尘要经营商队?”
“是也不是。主要是开阳空虚,暂时无法经营建设。所以想组织商队,赚些钱回来,再经营开阳。”
糜威点点头,大概了解对方的想法,对于自家利益,并未有多少妨害,这才问道:“无尘所求何事?”
“某未有经营商队之经验,而糜氏商队,纵横天下,所以想找公严兄借两人,协助某管理商队,教授经验。”
只是这样的话,倒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借他两人,还可以跟他的商队前往河北,回来之后,或许还可借助两人开辟前往河北的商道。即便折损,自己也只是折损两人,利益回报倒是合适。于是点头答应道:“我还以为何事,只是这样的话,下午便派人去你的作坊报道。”
“那便多谢公严兄。”
周晨起身拱手,郑重拜谢。于他而言,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于自己而言,却是商队成败之关键。来此的第一目的达成,却还有另一目的。商队护卫暂时无力培养,只能借。虽坑陶谦答应让陶应随自己去开阳,但能不能顺利拐骗陶应的护卫,还是未知数,所以还要找人兜底才好。于是本着要想成事,必须脸皮厚的原则,周晨开口道:“一事已成,却还有另一事相求,望公严兄继续施以援手。”
“说来听听?”
“商队货商虽有组织,皆是开阳本地氏族,皆已抓紧备货。然护卫却仍未整训,望公严相助。”
糜威很快明白过来,合着你出一张嘴,开阳本地氏族出货,我来出护卫,你来组织商队?空手套白狼玩得溜啊!比起自己这个商二代都溜。糜威似乎想重新认识一下他,将其上下打量后,开口拒绝道:“糜氏是有商队护卫,不过都有护卫任务,难以抽调,实难相助,望无尘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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