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深秋九月,周晨在徐州暂时落脚。洛阳大变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董卓进京,掌控朝局,废少帝,立献帝,杀太后,震惊天下,群雄激愤。袁绍逃出洛阳,前往河内郡,下一站便是前往老部下韩馥的冀州。群雄讨董的序幕,已在袁绍逃出洛阳的东门拉开。历史洪流的车轮,在本来的轨迹上滚滚向前。时局动荡,天下不安,亡国序曲已奏响,东汉政府正式进入傀儡天子时代。倒计时的指针开始跳动,亡国就自眼前。
洛阳动荡,徐州亦不安稳。消息传散,上下皆义愤填膺。尤其陶谦,更是不忿。老上司丁原,因董卓而死,导致陶谦直接暴怒。除上表不服,更是点齐兵马,便要讨伐董卓。不知道他是做样子,还是真有心要为丁原报仇。反正兵马已备,只差誓师,最后还是被幕僚拦住。毕竟徐州四战之地,境内还有黄巾余孽作乱,兵力一旦抽调,可能导致整个徐州失控。左右权衡,这才作罢。心中愤懑,神情阴郁,不得舒展。所以周晨谒见之时,神色依旧不佳。若不是陶二,陶谦也根本不会照见这个连赴任都不能的县长。
厅堂之上,须发皆苍的长者高坐,神色忧郁,借酒浇愁。瞥见周晨,也没端架子,随意而坐。端着酒樽,继续品尝。上位者随意,周晨可不敢失了礼数。好歹有个官身,周晨以下官之礼拜见。
“下官开阳县长周无尘,拜见陶使君。”
陶谦摆摆手,随意的说声‘坐’,不太搭理他。陶应在一旁不服的叫了声‘阿父’,对他的随意表达不满,可陶谦并不买帐。
“若不是你,我见都不会见,别不识好歹。整日交些狐朋狗友,有用的一个也结交不到。”
周晨无语,这是躺枪么?还是直接就是在骂自己?武夫都这么直接的么?
“陶使君”
‘行了’,还未说完,就被陶谦粗暴打断。
“我知道你见我是为什么。泰山四寇屯兵开阳,杀了五任县长,你不敢孤身上任,想让我帮你。我这就直接告诉你,我不会帮。要想赴任,自己想办法。”
“可四寇屯兵开阳,县长都敢杀,更别提百姓。使君放任不管,如何对得起开阳百姓。”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管?再起刀兵,剿灭他们,使整个徐州,再燃战火?一县之民与一州之民,如何取舍?何况四寇在开阳还算安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杀官。”
“所以使君的意思,只要维持表面的安稳,就可以一县之民,都放任不管。”
听着这么尖锐的指责,陶谦大怒。
“放肆,我如何不管开阳百姓?赈济开阳灾民,徐州不知耗费繁几,轮不着你一个未上任的县长指责。何况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开阳百姓,来我这叫屈?你的官身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花那么大价钱,找蹇硕买官,无非是想到地方,再把钱捞回来。你去上任,只会将百姓盘剥得更厉害。就算是为开阳百姓,我也不会帮你。要想上任,找那个死鬼蹇硕去,我这里没你的门路。”
原来是得官不正,让陶谦反感,难怪一见面,就针对自己。
“我要赚钱,用得着盘剥百姓?陶使君是信不过我会为百姓做事?”
“是,就是信不过,阉党没一个好东西。开阳给你,还不如让四寇屯兵。”
周晨彻底无语。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只有做出点事实,看能不能改变对自己的映象。既然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只好起身告辞。
灰溜溜的出了刺史府,陶应跟着一起出来。由于刚才的谈话不欢而散,因其父,陶应有些歉意。
“无尘别介意,父亲近日心情不佳,说话难免不中听。”
“没事,这点事不算什么。正好你出来了,咱们一起去红袖招。免得我在找人进去请你。”
“怎么,糜威找你了?”
“你们认识?”
“自然。糜氏乃徐州大族,世代经商,富甲一方。想要在徐州坐稳,没有糜氏支持可不行。父亲上任后,为拉拢糜氏,辟糜竺为别驾从事。所以我与糜威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脾气不对路,少有交集而已。”
来到红袖招,早有使女在等。见着周陶二人,福身问好,便领着二人穿堂入院。来到一水榭凉亭,早有年轻公子在此等候。见着二人,热情上前,拱手见礼。
“想必这位便是洛阳酒仙人周公子了?”
而后又转身与陶二见礼。
周晨回礼。‘正是区区在下’。
而后便招呼二人凉亭落座,又客套道:“洛阳酒仙人之名,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酒客抬爱,给的诨名而已。”
“天下好酒之人,不知繁几。酿酒之人,亦多如牛毛。能得酒仙人称号的,唯周公子一人。可见公子非同一般。太白酿、留仙酿之名,闻名天下,在下尝过,确实令人神魂颠倒。所以公子不必过谦。”
周晨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公子邀约,何事相商,还请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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