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暮春弥漫着槐花香,却盖不住街角巷尾的窃窃私语。李岩站在章台宫廊下,听着宦者转述的童谣——今年祖龙死,明年禾黍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那是他穿越后亲手设计的龙纹,鳞片排列竟与现代DNA双螺旋结构惊人相似。
“陛下,童谣已传至二十三个郡县。”李斯的声音打断思绪,丞相手中竹简映着暮色,“据三川郡密报,童谣源头指向兰池附近的方士群落。”
兰池。李岩瞳孔微缩。那是他穿越当晚坠落的地方,至今池底还沉睡着他现代西装的碎片——某次暴雨后,他曾看见那些化纤布料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备马。”他突然开口,“联要微服查探。”
戌时三刻,兰池笼罩在薄雾中。李岩卸去冕旒,只着黑色深衣,腰间别着从现代带来的折叠式军刀——这是他唯一的“违禁品”,刀刃上“US ARMY”的刻痕被他用秦篆刻的“定秦”二字覆盖。蒙恬欲随行,被他挥手阻止:“若真有刺客,带太多人反而打草惊蛇。”
池边柳树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击缶声。李岩踩着碎石靠近竹寮,忽闻帐中传来沙哑的吟诵: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
他猛然驻足。这是王勃《滕王阁序》的句子,怎么会出现在秦代方士口中?
竹帘突然掀起,火光映出一个灰衣方士的脸。那人左眼蒙着鹿皮眼罩,右眼角爬满蛛网状的青色纹路,看见李岩时,沙哑地笑了:“陛下终于来了。”
“你怎知联身份?”李岩手按刀柄,目光扫过寮内散落的龟甲——上面刻着类似甲骨文的符号,却混着几处阿拉伯数字。
“祖龙者,人之始也,亦人之终也。”方士往火中添了块硫磺,青色火焰腾起时,他忽然用纯正的现代普通话低笑,“李教授,别来无恙?”
心跳骤然停摆。李岩的军刀已出鞘半寸,却在看清方士掌心纹路时顿住——那是三道平行的刀疤,与他大学时在实验室被试管划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是谁?”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方士不答,突然抓起一把香灰抛向空中。李岩本能侧头避开,却见香灰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漩涡,隐约映出实验室的场景——年轻的自己正在讲解“时空裂隙”模型,投影仪上跳动着量子纠缠的公式。
“时空修正力正在启动。”方士的声音仿佛从漩涡深处传来,“你以为改变历史是游戏?每一个蝴蝶翅膀的扇动,都会在时空长河里掀起血浪。”
突然,竹寮顶部传来瓦片轻响。李岩旋身挥刀,刀刃划破刺客蒙面黑巾的瞬间,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类似氰化物,却混合着草药味。刺客的匕首擦过他耳际,落地时发出金属嗡鸣,竟与现代军用匕首的构造如出一辙。
“盗国者,死!”刺客的声音经过变调处理,却在李岩抓住其手腕时骤然变调——那是机械合成的电子音。
搏斗在狭小竹寮内展开。李岩用巴西柔术锁喉反制,却惊觉刺客的关节活动范围异于常人,竟能在被压制时以肘击他太阳穴。军刀坠地的瞬间,他瞥见刺客脖颈处的皮肤下泛着蓝光,如同流动的水银。
“你不是人!”他膝盖顶住刺客胸口,指尖触到对方衣襟下的金属装置——某种类似微型反应堆的物体,正随着呼吸频率震动。
“我们是......修正者。”刺客突然发出咯咯怪笑,胸腔剧烈起伏,“而你,是病毒。”
蓝光从刺客七窍渗出的瞬间,李岩本能滚向门口。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至池边,耳中嗡鸣间,他看见刺客的尸体在火光中化作蓝色粉末,随风飘向兰池中央——那里突然浮现出幽蓝色的光晕,如同一只睁开的眼睛。
“陛下!”蒙恬的呼喊从远处传来,马蹄声碾碎夜的静谧。李岩强撑着起身,目光锁定光晕中央——一个穿着现代防辐射服的身影正俯身拾取刺客遗留的金属装置,那人转身时,头盔面罩映出他惊惶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当蒙恬率军包围兰池时,光晕已消失无踪。李岩蹲在刺客殒命处,指尖掠过焦土上的奇异纹路——那是类似虫洞的螺旋结构,与他实验室里的时空裂隙模型完全一致。
“陛下受伤了!”随侍宦官惊呼。李岩这才发现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焦土上,竟与蓝色粉末混合成紫色——如同他昨日在藏书阁所见的楚牍纹路。
“封锁兰池,任何人不得靠近。”他扯下衣袖包扎伤口,目光扫过池面倒映的星空,“李斯那边,让他重点查访精通‘口技’与‘易容’的方士......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查朕的‘替身’。”
回程的马车上,李岩摸着怀中的金属装置。装置表面刻着一串数字:——那是他穿越的日期,却用秦代算筹符号写成。窗外夜色深沉,他忽然想起方士临终前的嘶喊: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过是更高维度的实验品!
实验品。他望着掌心的伤疤,忽然笑了。如果时空真的是一场实验,那么他这个“病毒”,或许该好好搅乱一下培养皿里的规则了。
马车经过咸阳宫阙时,李岩透过窗帘缝隙看见,某个宫殿飞檐上闪过一道黑影。那身影驻足片刻,扔下一枚青铜镜——镜面映出他此刻的面容,却在裂痕处露出另一张脸:留着寸头,戴着智能眼镜,正是2025年实验室里的他。
镜背上刻着八个小篆:逆时者生,顺时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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