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黄昏,天边像是被顽皮小童狠狠打翻了硕大无朋的橙红色颜料桶,浓烈似火的晚霞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飞虎军那一座座营帐逐一点染,瞬间化作一片暖烘烘的橘色汪洋。营帐疏密有致地排列着,在余晖轻柔的抚摸下,投下一道道修长而静谧的影子,恰似一群坚守岗位、沉默无言的卫士。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打破营地的宁静。金素妍骑着一匹枣红色快马,风驰电掣般冲进营地,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她发丝凌乱不堪,几缕碎发肆意地贴在汗津津的脸颊上;裙摆沾满半干的泥浆,还裹挟着星星点点的草屑,显得狼狈至极。一路疾驰,马蹄扬起滚滚尘土,在她身后弥漫开来,仿若一条朦胧的尾巴。巡逻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先是一愣,紧接着瞪大双眼,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一个士兵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同伴,压低声音,仿若发现了新大陆般说道:“嘿,你瞧瞧这姑娘,该不会是从山上一路连滚带爬下来的吧?这模样,简直太狼狈了!” 另一个士兵捂着嘴偷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素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有趣的细节,那眼神,就好像在观赏一场精彩纷呈的马戏表演。
“太子殿下!陛下的手谕!” 金素妍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声音清脆嘹亮,仿若一把锐利的长剑,直直地穿透空气,在山谷间来回激荡、久久回响。此刻,项御正全神贯注地往火铳里装填火药,他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这杆冰冷的火铳。冷不丁被这声呼喊惊扰,手猛地一抖,原本要精准倒入火铳的黑火药瞬间如脱缰野马般撒了出来,刹那间糊了他一脸。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灰头土脸,原本帅气的面庞此刻布满黑灰,活像个刚从那烟熏火燎、漆黑一片的烟囱里钻出来的灶王爷,模样滑稽得令人忍俊不禁。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抹着脸,一边抬起头,就看见金素妍站在不远处,高高举着那个绣着盘龙纹的锦囊。金素妍的眼睛亮晶晶的,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满是期待与兴奋,恰似一只乖巧无比、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身子因为赶路的疲惫和此刻激动的心情,还微微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花朵。项御被她这副模样看得有些发怔,耳尖不自觉又红了几分,磕磕巴巴道:“快、快过来。”
项御几步上前,从金素妍手中接过信。就在触碰到信的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比吃了整整十斤黄连还要苦涩难受。只见他的眉毛瞬间拧成一个紧紧的死结,仿佛在努力拆解信中即将呈现的复杂谜团。紧接着,耳朵 “唰” 地一下,红得如同熟透欲滴的番茄,那红色从耳根迅速蔓延,一路烧到脖子根。最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晴天霹雳狠狠击中,瞬间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牢牢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金素妍见项御脸色忽红忽白,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关切道:“太子殿下,您脸色不太好,是信上写了什么可怕的事吗?” 她说话时,发间的银饰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项御慌忙把信往身后藏,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就是…… 就是陛下的叮嘱罢了!” 可他慌乱的眼神和发烫的耳尖,早就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张狂肆意,还带着几滴不小心溅落的墨渍,一看便知是项羽随性挥洒写下的:
吾儿项御见字如面!那金素妍虽是马韩公主,朕却把和亲拒了 ——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母后天天在朕耳边念叨!不过想来想去,皇室里也就你小子最适合 “照顾” 人家。你想啊,娶了她,三韩百姓不得跪下来喊你 “驸马爷威武”?朕的火药钱能省一半,还能提前抱上白胖孙子,此乃一举三得之大计!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好好跟人家相处,别板着张死人脸!虽说你是去灭人家国的,但好歹把她爹抓回咸阳当汉城公,其他王室成员没犯大罪的,都打包送来,朕养得起!对了,这丫头只能当太子嫔,太子妃人选朕还得再琢磨琢磨,总不能委屈了我宝贝儿子……
“陛、陛下这是……” 项御结结巴巴,声音因为震惊和窘迫变得又细又小,仿佛一只受惊的小老鼠发出的微弱叫声。他偷偷瞄了眼站在一旁的金素妍,发现对方正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发红的耳朵,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探究,仿佛在研究一个神秘的宝藏。金素妍突然伸手,项御吓得往后一缩,却见她只是轻轻拈起他衣襟上沾着的一点火药,歪头笑道:“太子殿下打仗时可要小心些,这火药要是沾多了,说不定会变成小煤球呢。” 她的话让项御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松,下意识反驳:“谁、谁会变成小煤球!”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突然传来一阵 “窸窸窣窣” 的细微响动,像是有只调皮的小动物在里面捣乱。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樊东像一只笨拙无比的树懒,双手紧紧抱住树干,两条腿在半空中毫无规律地乱蹬,那模样,就好像在跟无形的空气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他的脸上挂满了汗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吧嗒吧嗒” 地滴在身下的草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英杰和英虎则趴在草堆里,草叶密密麻麻,如同一把把微小的刷子,将他们的脸扎得通红,像两个熟透了、即将掉落的苹果。他们一边努力憋着不敢出声,脸憋得像猪肝一样红,一边还得忍受草叶带来的瘙痒,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十分搞笑,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季英和季泽一人抱着一块石头当作掩体,结果倒霉透顶的是,石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正顺着他们的手臂蜿蜒而上,痒得他们直哆嗦,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拼命咬着嘴唇,身体因为强忍着痒意而微微颤抖,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最离谱的要数龙战,他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原本想悄无声息地靠近偷听,结果一个不小心,愣是把自己卡在了两块岩石中间,动弹不得。他的身体被挤得变了形,活像一只被紧紧夹住、动弹不得的大闸蟹,两只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那声音仿佛在向世界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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