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将至之际,身体不适的昭阳长公主亲临大理寺,欲将风寒加重的蔺聿珩拎回府。
然而,倔强的某人,如何也不肯回长公主府,亦不愿回临安郡王府。
母子二人僵持许久,午后便起高热的蔺聿珩,终是支撑不住,突然晕倒在马车内。
“即刻回临安郡王府!迅速将穆岁安给本宫召回!”
马车疾速行进之时,昭阳长公主怒气冲天的声音骤然响起。
暗卫领命,一刻不敢耽搁,当即飞身掠向东街穆府。
于是,精神尚可、正在府中磨刀的穆岁安,终于在傍晚时分,再次回到临安郡王府。
“穆岁安,两府仅一街之隔,你竟一个多时辰才赶来!本宫甚至差遣四名暗卫前去!”
刚一踏进合安院的大门,穆岁安便见昭阳长公主迎面而来,叫嚣不止。
“我也病了,起不来床,这不是拖着病体前来嘛!”她随口回应一句。
昭阳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姑娘,她面色虽不似往日红润,但也不差,双目炯炯有神,步伐稳健,怎么看也不像身体抱恙之人!
或许看出昭阳长公主的疑虑,穆岁安解释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怪我平时身体太好!”
“郡王爷如何了?”她随即问道。
前去通传的暗卫禀报,郡王爷因高热而晕倒,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堂堂八尺男儿,不过是淋了雨吹了点春风,就如此严重?未免太弱了吧!
“你还记得自己夫君?”昭阳长公主冷声道,“宴安高热不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
偏偏口中还不停地唤着……这个毫无良心的小土匪!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急到欲亲自前往穆府,将穆岁安抓回来!
直至踏入内室,亲眼见到昏迷不醒的蔺聿珩,穆岁安才不得不相信。
上午还好好的男人,此刻躺在熟悉的榻上,面色通红,额上汗珠涔涔,嘴唇干裂出血。
他眉头紧锁,看似难受至极,口中还不停地冒着胡话。
“安安……夫人不喜安安……要记得唤岁岁才是……都是我的错……”
穆岁安见此一幕,只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不得劲,似乎酸酸胀胀的。
“嫂夫人……”
就在这时,陆少恒端着汤药入内。
“我已行过针,宴安高热稍退,但汤药却喂不进去,您来喂吧!不然这病好不了的!”
说着,他将药碗放至几案上,伸手指了一下地上那滩黑乎乎的污渍。
“方才打碎一碗药,无论是我还是昭阳长公主,都无法喂进一口药!”他无奈说道。
“穆岁安,你还愣着做甚!为夫君侍疾本是妻子分内之事!”昭阳长公主急声呵斥。
“本宫真应给宴安纳妾,纳两位温柔体贴之人,知冷知热地伺候着……”
穆岁安撇了撇嘴,上前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坐于榻边。
“以你儿子这体格,再多两人,能将他给榨干,估计迟早死在榻上。”她反唇相讥。
如此孟浪之言一出,昭阳长公主气得脸色铁青,瞬间说不出话来。
陆少恒更是紧抿双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声大笑。
宴安这媳妇太厉害!真不愧是飞云寨小匪首!着实霸气侧漏!
“嫂夫人,您喂药,我们出去……”
陆少恒的话语,在见到穆岁安如何给蔺聿珩喂药之后,戛然而止。
只见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住蔺聿珩的下巴,灌入一口,又将其下巴往上一抬,汤药自然顺着喉咙流入腹中。
动作简单粗暴,实乃毫无人性……
“穆岁安……你……你……你究竟会不会伺候人!难道不会以口渡药吗?”昭阳长公主惊愕道。
陆少恒本以为也是以口渡药,故而才准备暂时退出内室。
然而,穆岁安仿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喂着汤药。
一灌一抬……偏偏神志不清的蔺聿珩格外配合。不多时,一碗汤药被喂得一滴不剩。
“哐当——”
穆岁安重重放下药碗,沾有些许药渍的手指,在蔺聿珩洁白无瑕的中衣上擦拭干净。
刹那间,蔺聿珩的两侧肩上,赫然出现几道药渍印记。
昭阳长公主:“……”
陆少恒:“……”
众所周知,临安郡王最是喜洁,素日白衣加身,无论何时皆是不染一尘。
“这么大的人还不肯喝药?小时候打得太少,多揍上几顿,往后看到药就一饮而尽!”
穆岁安瞥向瞠目结舌的几人,吐出这句满怀鄙视的话语。
闻言,昭阳长公主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本宫疼爱宴安,自然舍不得动他分毫!”
“惯子如杀子!”穆岁安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所以你才将郡王爷养成弱不禁风的书生!”
昭阳长公主最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的坏话。
“本宫还未问你,为何宴安会淋雨又吹风,才致风寒高热?你为何又跑回穆府居住?”
闻听长公主的质问,青柏偷偷向穆岁安摇头,暗示不是他们告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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