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唯有阵阵阴森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乔棠,如鬼魅般藏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仅露出的两只眼睛正透过树叶缝隙,紧紧盯着前方道路的动静。
这徐嬷嬷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早点出发呢!现在天都黑了!
难不成京城的那些土匪,都习惯于摸黑办事?真是搞不懂……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传来。
乔棠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只见一辆看上去低调朴素的马车,正缓缓朝着这边驶来。
“嗖——”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只见一支利剑自林中射出,直直地射中马车帷帘。
紧接着,一伙黑衣蒙面人忽地从树林里钻出。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向马车逼近。
“老子只要钱,留下银子,人赶紧滚远点!”领头的男人高声叫嚷。
“放肆!”马车前的数名侍卫,看似毫无惧色,当即拔剑刺向这伙山贼。
刹那间,剑影闪烁,刀光交错,双方混战在一起。
趁着混乱,乔棠伺机而动,迅速潜入马车内,恰好与重伤未愈的徐嬷嬷四目相对。
“你是何人!胆敢放肆!我可是昭阳长公主府的……
“老东西,我找的就是你!”乔棠阴恻恻一笑,打断徐嬷嬷的乱吠。
话音未落,她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菜刀,眼都不眨地朝着徐嬷嬷的脑袋砍去。
随着鲜血喷涌而出,她动作敏捷地跃下马车。落地后,她又如疾风般向河边飞奔而去。
“咱黑风寨天不怕地不怕,管你什么公主府,照杀不误!”
高声且嚣张地喊出这番话,乔棠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河水中。
入水之后,她瞬间消失无踪,水面上仅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此时,那位领头的土匪,听到这嚣张气焰十足的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是哪个狗日的东西自报家门!”
他们只为劫财,不想杀人,更不知这是什么公主府。
仅一瞬间,土匪头子便已明白,他们是被别人当成刀子给利用了……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府中。
晕厥片刻的昭阳长公主,在府医的施针下,终于缓缓苏醒。
“惟之……你便这般恨我……”她意识模糊间,口中喃喃吐出这句话。
蔺聿珩听得真切……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
他的父亲,名讳闻璟,字惟之。
“母亲,您不可动辄生怒,如此有碍身体康健。”蔺聿珩低声劝道。
此时,昭阳长公主意识清晰,转头望向自己的儿子。
“宴安,我何曾想仪态尽失,宛如疯妇般……实乃那小土匪言行无状,忤逆犯上啊!”
说话间,昭阳长公主坐起身,韩令仪赶忙上前搀扶,极尽温顺体贴。
蔺聿珩苦笑道:“母亲,今日之事我已明了,穆岁安当真无半点错处。”
“您让嬷嬷去教导儿媳规矩,倒还说得过去……可您偏让令仪!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母亲,但凡您心怀仁慈,将穆岁安当作人,也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言及此处,蔺聿珩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又道:“您命令暗卫与侍卫对穆岁安下手,伤势不论……她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母亲,您此番行径,究竟是想杀了穆岁安,还是要逼死儿子?”
蔺聿珩最后这句话,无疑如一把利剑刺入昭阳长公主的心。
当年众人皆说,是她的强势逼得驸马远去水患之地,以致落水身亡。
见昭阳长公主面露悲戚,韩令仪看向蔺聿珩,柔声劝道:“聿哥哥,长公主身份尊贵,郡王妃应事事恭顺,不应言行无礼。”
“兄长之仇,我已暂时放下,不敢有违朝廷招安之意……”
“令仪,此事你根本恨不得穆岁安与飞云寨。”蔺聿珩突然打断。
紧接着,他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地向韩令仪与母亲道来。
须臾之后,韩令仪瘫倒在地,连连摇头否认:“不可能!定是穆岁安……”
“此事不难查证!”蔺聿珩喝止韩令仪的狡辩,“重刑之下,当年剿匪将士自会招供。”
“陛下若说被奸臣蒙蔽,届时为平息百姓怒意,将会重惩广平侯府,甚至牵连母亲。”
“你兄长与动手之人,皆已遭受极刑而死,此事休得再提!”
蔺聿珩自认在大理寺办案时,算是公正严明,从不徇私枉法。
然而,事关皇家与母亲,还有穆岁安与整个飞云寨,他只能将旧事彻底封存于地下。
世道本就不公,飞云寨能以暴力手段为无辜孩子报仇,已是难得……
“难怪穆岁安那般坦荡……”昭阳长公主忽而叹息一声。
原以为有令仪兄长之仇在前,穆岁安总会心虚,自觉矮令仪一头。
况且,她与广平侯夫人交好,心中自然有怨恨,难免想磋磨穆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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