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月咬咬唇,“姐姐可不要平白污蔑,这件事尚未查清……”
陈文珠在祠堂关了半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气色也还没养回来,如今看着害她受罪的罪魁祸首,桂嬷嬷虽叮嘱了她先不要撕破脸,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讥讽。
“贱民就是贱民,能有几个钱?你清高,不讨好高门世家赚钱,反倒要为那些贱民搞什么义诊,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活菩萨了?”
陈文珠嗤笑一声,“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贱民几句吹捧就飞上天了,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林萱的眼神落到陈文珠身上。
“我若没记错,似乎二夫人手上也有一间医馆吧?莫非,二夫人的医馆也和从前的颐源堂一般,昧着良心卖假药给百姓赚了他们的血汗钱,却又喊着贱民不配进颐源堂吗?”
陈文珠怒瞪着林萱。
“你可不要信口胡说!我的医馆可是堂堂正正,才不会做这等下做事!”
这几日颐源堂的口碑都烂大街了,哪个医馆沾上都要被百姓丢几个臭鸡蛋。
她的医馆虽然也看不上百姓那点子铜板,但决不能和颐源堂沾边。
“弟妹,你听见了吧,二夫人也很是看不上原先的颐源堂呢,这十几年的老字号,着实不怎么样。”
林萱借力打力,一时间车内再也无人说话。
到了安阳郡主府,林梦月率先下车。
“梦月姐姐,你终于来啦,等你好久了!”
“是呀,好久不见,梦月姐姐越来越漂亮了。”
“哪有,倒是婉君妹妹和素柔妹妹越发娇俏了。”
林萱刚下车,就见林梦月和另外两名贵女姐姐妹妹的,好不热闹。
林梦月用眼角余光看了无人问津的林萱一眼,挽着杜婉君和夏素柔又继续说话去了。
林萱也不在意,今日她无意去结交讨好这些贵女,只想见见安阳郡主的风姿,再看看林梦月在永宁县主一事上会如何做。
不多会儿,一行人就被带进了郡主府。
安阳郡主不愧是本朝最尊贵的郡主,府里布置得尊贵大气,所用装饰之物无一不精美,连小径边的宫灯罩子,也是用的琉璃镂空彩雕。
梅园中已经备好了宴席所需的一切,男女宾用一道白色薄纱帘子隔开,透过薄纱,对面的人影影绰绰,平添了一股朦胧美。
如今主人家还没来,众人三三两两找自己熟识的姐妹聊天,也隔着白纱,远远地看一眼对面的俊俏公子哥。
林萱还在闺中时便没什么好友,婚后一开始被困于后宅,之后所做之事也被视为离经叛道,并无至交,和清露一起在角落里静静欣赏枝头的红梅。
但她不惹人,总有人要惹她。
林梦月似乎终于在宴会上找回了曾经的优越感,携着好几个姐妹就站在林萱的不远处,眼神不怀好意。
“你说那位?那位就是我的姐姐,林萱。”
“啊?她就是林萱?阎王之妻,也没有三头六臂的嘛!”
“对啊,外界都传她回门日血染林家,是真当不祥啊!”
“如今那名声几响的杏林春泽便是她的吧?如此无耻抢夺姊妹东西的人,也就梦月你脾气好,换我,早就让人教训她了!”
清露气的马上要上前理论,林萱抬手制止。
“何处有这三头六臂之人,王三小姐若见到了,可一定要知会一声,我与夫君也要去瞧个热闹。”
“都说杜家是新派文人之首,不拘一格,不想杜小姐倒还个迂腐迷信之人,不知那些新派学子是怎么看的呢?”
“听闻夏大小姐如今已定亲,想必家中长辈也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吧?”
夏素柔见林萱损了另外两人,没损她,又提起自己的亲事,定是想巴结她,昂了昂头。
“那是自然。”
“夏大小姐既如此为人打抱不平,定是个心地善良、慷慨之人,听说二小姐也在同一日出阁,不如夏大小姐从嫁妆中拿出一部分给二小姐添妆?”
夏素柔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我凭什么把嫁妆分给她!”
林萱笑看着她。
“夏大小姐刚刚不还说是我抢了弟妹的东西,杏林春泽本就是我的嫁妆,如今那想盗取我铺子里珍贵药材的奴婢还在京兆府大牢关着,夏大小姐慷他人之慨时倒是义愤填膺,怎让你拿出点嫁妆补贴自家姐妹就生气了?”
“你!你!”
刚刚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不少人就看了过来,林萱的话说完,更多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羞红了脸,却不知如何反驳。
“姐姐,她们也是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你怎可如此下她们的面子?”
林梦月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林萱,仿佛林萱就是故意败坏她们的名声。
“弟妹那一心护主的丫鬟还在大牢内,不知弟妹打算何时去赎呢?”
林萱意味不明地看了夏素柔一眼。
“有人为手帕交出头而失了面子,有人却利用一切机会当好人,当别人的心上月,啧啧,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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