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远处的黄矮子正好看见了这一切,他发出一声惊呼,目眦欲裂。板斧上的血珠还在滴落,他却已如疯虎般撞开身旁的清军,草鞋在血泥里踩出深印。"狗日的清妖!敢伤俺们李统领!" 怒吼声震得硝烟都在颤,手中板斧舞得如风车般,两道寒光先劈翻了试图阻拦的亲兵。
而李蓉发看到远处急急赶来的黄矮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将竹枪插进血土,望着残阳下猎猎作响的战旗,深吸一口血腥混杂着青草的气息,扶着枪杆席地坐下。
风中传来远处号角的呜咽,他又低头检查自己腹部的伤口,血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大意了,没想到这清军的把总也是条汉子。”
他抹去嘴角血渍,看了一眼那清军把总的战马,那战马正在主人的身边嘶鸣。“这是在为新的征程奏响序曲吧。”李蓉发想。
黄矮子扑到近前时,板斧已带着风雷之势,剁向一名偷袭李蓉发的清军士卒手腕:"找死!" 铁刃砍在骨头上发出脆响,那名清军士卒惨叫着松手,镔铁刀当啷落地。黄矮子却不收招,反手一斧劈在他肩甲上,将人砸得滚出三尺远。
"兄弟,哥哥来救你!" 他蹲身要扶李蓉发,却见对方腹部的血浸透了蓝布褂,急得嘴唇发颤。
李蓉发撑着枪杆摇头,目光仍盯着远处踉跄起身预备逃跑的归德知府李文渊:"我没事,先捉住他。"
黄矮子转头时,板斧上的血光映得双眼通红,活像城隍庙前的镇殿鬼将:"龟儿子,纳命来!"
残阳如血,将官道染成一幅流动的猩红画卷。黄矮子的板斧劈开最后一道人墙时,归德知府李文渊的官靴已陷进路边的血洼里。他身后的老秀才双手环抱,勾腰缩背,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狗官!往哪跑!” 黄矮子的板斧剁进旁边的槐树,木屑混着血珠溅上李文渊的八团龙补子。这位平日里端坐公堂的知府大人,此刻正趴在血水里,衣袍下摆被战马踏成碎布。
他扭头时,正看见黄矮子用脚将老秀才踹倒在地,板斧刃口贴着对方颤抖的喉结:“再动,俺就给你老脑袋开瓢!”
这位自诩赛诸葛的清庭知府,彻底没了招,只能束手就擒。
这边黄矮子吩咐太平军和农会会员一起将俘虏押解入虞城不提。
回过头来,又安排人做了担架,将李蓉发抬上,返回。
李蓉发却要黄矮子安排人通知农会的主要头领开会,他要在撤离虞城去追赶主力前给虞城一份保障。
夜风卷起硝烟,带着烧焦的辎重味和血腥味。虞城县农会头领王大叔踩着满地断枪跑来,裤腿上还沾着烧粮车的黑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扛锄头的汉子,锄头刃口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 那是刚从清军辎重兵手里夺来的。
“李统领!” 王大叔扑通跪在李蓉发身边,看见他腹部的伤,粗粝的手掌抖得抓不住绷带,“快!快找金疮药!”
“不急。” 李蓉发按住他的手,“先办正事。”
李蓉发扯下衣襟裹住伤口,血透过布纹渗出来,像朵妖异的花。
他说“大叔,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要去追赶主力了。”
听到李蓉发的话,王大叔大急:“李统领,咱不占县城了?”
“不!”李蓉发打断了王大叔。
“......”
“......”
“占县城易,治人心难。”李蓉发强打精神继续道“清廷苛政如虎,可百姓要的不是换个主子,是能自己做主的日子。” 他看向王大叔,“大叔,你说咱虞城的地,该归谁种?”“当然归咱百姓!” 王大叔攥紧锄头,“去年清妖逼咱交‘河工捐’,逼死了三户人家!”
“所以,” 李蓉发转向黄矮子。
黄矮子会意,接着说道:“咱们太平军会给虞城的百姓留份保障。”
王大叔不解问道:“什么保障?”
李蓉发一笑,又咳嗽道:“农会就是保障!”
“......”
李蓉发知道他们还是有些担心,就示意黄矮子将归德府知府和老秀才提审。
王大叔一脸疑惑道:“李统领这又是何意?”
黄矮子显然是知道的,但他也不说破。
不一会,李文渊和老秀才就被押解上来。
“李文渊”黄矮子的板斧抵在他喉结下,“我要你以归德知府之名,立字为据:虞城县自此不再向清廷纳粮,不征兵丁,县内事务由农会公议。若清廷派兵来剿,我便拿你和这老秀才的人头祭旗。”
李文渊的脸瞬间煞白。老秀才却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睛里似有光闪现“大人,” 老秀才的声音突然稳了,“留得青山在……”“住口!” 李文渊有些气恼,这些逆匪居然不按套路来,此时不该是以礼相待,然后拜伏归降吗?怎么还提条件。
“我乃朝廷命官,岂容贼匪要挟!”他道。
黄矮子呵斥道:“狗官嘴硬!信不信俺现在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