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龙下意识地朝后抓去，结果却是碰上了什么阴冷的东西，一根细细的长尾就这样被他抓在了手里。
“开灯吧小雨，别闹了。”
说罢，他便松开了抓着那根尾巴的手，长尾瞬间从他的掌中抽离，尾端的尖刺划过他的掌心，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温热的液体从掌心间流出。
“呜~”
这时候，一阵像是什么小动物受了委屈之后所发出的低哑声自他周边传来。
“小雨……”
只是没等他继续说出后面的话，便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后面扑倒了自己，然后又是被那带着阴冷鳞片的长尾给紧紧缠绕了起来。
三根长尾似乎都缠了上来，从头到脚几乎将他裹成了一个粽子。
接着便又是一阵低沉的嘶哑声，像是什么生物在面对闯入自己地盘的敌人时发出的威胁。
这种声音让王彦龙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他可以确定这样的声音人类是绝对发不出来的，这是只有纯粹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声音。
即便他知道那缠着自己身躯的长尾是属于白雨的，但他不确定白雨有没有在自己家里圈养什么恐怖的东西，若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不是白雨，那他是不是就有可能会死？
不等他多想，那三根长尾便带着他翻转了过来，视线中出现了许多赤色的光点。
只是在他看清楚那些光点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那分明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竖瞳，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红芒。
那些竖瞳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王彦龙的眼睛，蕴含着浓浓的恶意，仿佛下一秒这个怪物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脑袋咬下。
不过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在黑暗中他看到了那怪物好像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嘴，然后朝着自己的头一口咬来。
强烈的死亡危机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冲入王彦龙的脑海之中，他似乎是宕机了一样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没有恐惧地尖叫，也没有害怕地求饶。
下一秒，王彦龙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视线中的一切都忽然亮了起来，他没有倒在地上，也没有被白雨的尾巴给束缚住，而是好端端地站在门口的位置。
“王哥你站在门口干嘛？都愣了那么久了，进来坐坐啊。”
少女轻柔的嗓音唤回了王彦龙的神志，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别墅的客厅很宽敞，从那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夕阳将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颇有曾经和平年代傍晚那平静又唯美的感觉。
而白雨此刻正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束洁白的鲜花，放到鼻尖轻嗅了一番，露出了十分陶醉享受的神情。
王彦龙稍稍愣神了片刻，这才回身将门关上，走到了沙发边上坐在了白雨的旁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看到的那副景象，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有窗外映射进来的阳光在悄然移动。
“为什么？”
终是白雨最先出声问道，王彦龙也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侧过头看向白雨的侧脸。
“为什么你一直都在用那种眼神看我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可怜呢？”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落寞了几分，似乎很是不理解。
王彦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白雨，兴许也是因为未曾想过这样的问题，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看向白雨的眼神中下意识地就会带上怜悯。
可事实却是他除了怜悯什么都做不了。
末世前，他无法阻止白雨母亲对她进行的虐待，根本救不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身处地狱之中的女孩，哪怕是向她伸出一只手都做不到。
末世后，他也救不了那些被女孩拖入地狱中的人，那颗腐烂发臭的种子在深渊中长出了畸形的花瓣，想要将一切美好都扼杀，将一切希望都捻灭。
见王彦龙久久没有回应，白雨又一次开口了。
“你是觉得那些不是‘爱’吗？你是觉得我很痛苦？还是说你觉得我一直都想要你来救我？但是你做不到，所以你一直心怀愧疚吗？”
这番话几乎是一语道破了王彦龙一直以来是如何看待她的。
没错，他就是觉得白雨在遭受苦难，对自己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良久，他终于才吐出了一个字。
“是。”
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地面，一点都不敢去看白雨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猖狂又放肆，充斥着浓浓的嘲笑意味。
她在嘲笑王彦龙一直以来居然真的是这种想法，真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啊……
“哈哈哈哈！王彦龙，你可真是好笑，你不会以为自己做的事会让我很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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