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晨雾裹着冰碴,在林间织出层朦胧的纱幕。吴邪裹紧羽绒服,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晶。他低头看了眼登山靴,靴底沾着的墨绿色黏液正腐蚀着皮革,那是昨夜在林间宿营时,从青铜藤蔓上滴落的东西。
前方百米处,解雨臣正用金线挑开缠绕在树干上的青铜藤蔓。那些藤蔓表面布满莲花状的凸起,每挑断一根,断口处就渗出墨绿色的黏液,在雪地上腐蚀出焦黑的坑洞。他的金丝手套已经被腐蚀出几个破洞,露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莲花纹身。
"罗盘指针不动了。"王胖子晃了晃怀里的青铜罗盘,指针卡在"艮"位疯狂震颤,"按小花给的地图,九铃之一应该就在这片老林子里。"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胡须上结了冰碴,霰弹枪背带被冻得硬邦邦的。
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肩膀,黑金古刀斜指右侧斜坡。积雪下传来细碎的爬动声,像是无数甲虫在啃食冰层。几株百年古松的树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铃铛——每个铃铛都连着条暗红色的血管,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收缩膨胀,在树皮裂缝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霍秀秀突然捂住胸口,莲花疤痕的位置传来灼痛。她踉跄着扶住树干,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竟凝结成冰晶铃铛。"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发颤,睫毛上的冰霜簌簌掉落,"是母亲的铃铛在哭。"
话音未落,整片松林的积雪突然腾空而起。无数青铜铃铛从树冠坠落,铃铛表面浮现出霍家女眷的面容,她们的嘴张合着,却发不出声音。解雨臣甩出金线缠住霍秀秀的手腕,却见金线刚接触铃铛就被腐蚀成黑色,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
"这些是守铃傀儡。"张起灵的刀光劈开迎面飞来的铃铛,刀锋却被某种粘稠的力量黏住。那些铃铛突然组成人形,眼窝里的青铜铃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血管,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就结出蛛网状的冰纹。
王胖子抄起霰弹枪连开三枪,子弹却被铃铛吸收,化作新的青铜枝桠。"他娘的!这玩意儿打不死?"他骂骂咧咧地后退,后背撞上棵挂满铃铛的老松。树干突然裂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腐烂的人脸,那张脸正是霍家祠堂牌位上的某位先祖。
吴邪拽着霍秀秀滚到雪坑里,积雪灌进衣领,冷得他直打哆嗦。他看见霍秀秀掌心的冰晶铃铛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青铜小人,小人的五官竟与霍秀秀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秀秀,用你的血!"他想起在霍家祠堂时,血脉对青铜器物的特殊作用。
霍秀秀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青铜小人头顶。整个松林突然安静下来,那些铃铛组成的傀儡僵在原地,皮肤下的血管开始萎缩。解雨臣趁机甩出金线,将散落的铃铛串成锁链,却发现锁链另一端连着地下深处,传来沉重的拖拽声。
"下面有东西在拽!"他的金线绷得笔直,锁骨下方的莲花纹身渗出黑血。张起灵的刀光劈开积雪,冰层下露出青铜甬道的轮廓,石门上刻着九朵莲花,每朵莲花的花蕊都嵌着铃铛残片,那些残片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着暗红的光。
霍秀秀突然跪在冰面上,指尖划过石门上的莲花纹。冰层下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她的瞳孔泛起淡绿光芒:"这是母亲设的结界...要集齐九枚残片才能打开。"她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莲花形状,转瞬又消散。
王胖子用枪托砸碎最近的莲花花蕊,取出块刻着甲骨文的青铜碎片。当他将碎片嵌入掌心铃铛时,整个甬道开始震动,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下面幽深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无数青铜铃铛嵌在血肉里,随着呼吸声起伏,墙壁上的血管还在汩汩渗血。
"小心瘴气。"张起灵点燃荧光棒扔下去,幽绿的光芒中,雾气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他们的身体被青铜铃铛贯穿,每走一步都留下带血的冰晶脚印,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铜锈混合的味道。
解雨臣从公文包掏出瓶朱砂,撒在众人身上:"这是霍家特制的辟邪散,能暂时压制怨念。"话音未落,阶梯下方突然传来尖锐的铃铛声,那些青铜傀儡竟顺着墙壁倒爬上来,眼窝里的铃铛发出招魂般的颤音,他们的指甲在石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吴邪护着霍秀秀后退,却感觉后背撞上冰凉的东西。回头一看,竟是具半人半铃的青铜尸体,它的胸腔里插着九枚铃铛,每一枚都在渗出黑血。"这是守铃人最后的形态..."霍秀秀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活着时守护铃铛,死后就会被炼化成镇压物。"
张起灵的刀光掠过青铜尸体,却见刀身被腐蚀出细密的裂纹。王胖子掏出炸药包正要扔,霍秀秀突然抓住他手腕:"不能炸!这些都是霍家的人..."她的掌心突然涌出金色光芒,按在青铜尸体心口。那些铃铛开始逆向旋转,尸体的皮肤逐渐恢复血色,露出一张与霍秀秀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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